不得不说,学生的态度决定了老师的态度。
喻扶年在文档里所提到的每一点,宇文秋实基本上都做了一份解释。有的点重合了,也会标注出来和哪个观点相似。
宇文秋实带着喻扶年分析了一大串,基本上是在教她应该怎么分析表演。
不得不说他在成为一个老师的时候还是很尽职尽责的,完全没有老大爷的模样。
宇文秋实“差不多就这些,我讲明白了吗?”
宇文秋实拿笔敲了敲桌子,递上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喻扶年重重地点了点头,露出来了一个笑容。
喻扶年“嗯!”
让宇文秋实莫名有点儿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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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几天的表演宇文秋实还特地抽时间来了米未看看,喻扶年还是容易出现长段词和几番顺序记不住的情况。
不过这也正常,以前演默剧她一人掌握节奏,现在是有搭档。
宇文秋实“适应阶段是必须要过去的。”
宇文秋实看完她和苗若芃的表演以后走到她身边如是说道。
宇文秋实“不过你台词有进步。”
有进步,起码说对了三句。
一边的苗若芃是喻扶年这次的合作对象,可能是也有些社恐属性,一直在摸鼻子,或者撩了一下耳边的碎发。
宇文秋实不明白两个人都这么不说话那最后十五分钟怎么攒出来一个节目的。
不过后来苗若芃去找张呈了,也没再多聊。
喻扶年“谢谢宇文老师。”
喻扶年赶紧接着回答道,好像是松了口气的模样拍了拍胸脯。
和他的距离保持在亦师亦友的不近不远处,但因为宇文秋实也不是很经常来工作坊,所以喻扶年也会有时间见不到他。
继而因为表演的时候不算很多,加上宇文秋实偶尔也会有些演出的任务,不像喻扶年这个闲人,所以往后的日子基本上都是每隔几天都会这样来一个下午。
很多人散了以后他们就在工作坊里随便找个小屋子,又没有其他人,他们随便坐下来就开始搞作品。
就像是学校里下了晚自习以后还在教室互帮互助的双人学习小组。
宇文秋实“你还是习惯用手语吗?”
某天傍晚看完喻扶年的台词,宇文秋实伸了个懒腰,仰着头靠在椅子后晃了晃,随意开口问道。
喻扶年“嗯……”
喻扶年揉了揉耳朵。
如果是和宇文秋实在一起待着,其实她已经可以规避小半的手语习惯了。
但是和其他人在一起就会控制不住,好在其他人都当她是说话时候喜欢手上喜欢乱动,还没几个人看出来是手语。
现在想想,第一天就发现是手语的宇文老师,真的很博学多识啊。
喻扶年捂了捂脸颊,闷声开口。
喻扶年“宇文老师,我改不掉怎么办……”
语气里全是惆怅。
宇文秋实“演戏的话,尽量少点儿避免手上动作。”
宇文秋实想了想,给喻扶年讲到。
宇文秋实“我以前班儿里有个人儿跟你差不多,但他那纯属瞎动。”
宇文秋实“最后被打了就不敢动了。”
喻扶年“……嗯?!!”
喻扶年惊。
手被她从脸颊上放下来,脸苦巴巴地皱在了一起。
宇文秋实盯了一会儿这人的脸,看见喻扶年摊开自己的掌心局促地从手掌的爱情线看到事业线,眉头紧皱像是在做什么重大决定。
宇文秋实“逗你呢。”
北京人的儿化音夹杂在词汇中间,显得缱绻,落入喻扶年的耳朵觉得痒痒的。
又不像是冬天洒在雪上的太阳了,比那种距离更近了几分。
喻扶年觉得那就像是暖阳,再厚的雪都会忍不住化成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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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你来我往的相处日子持续了一个多月,期间工作坊里有新人来也有旧人去,还坚持在原地的人几乎寥寥无几。
喻扶年和很多人基本上都合作过一回了,目的是为了找寻适合自己的表演方法,更希望可以和人搭配组合。
虽然结果都不是很尽人意,但是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尝试。
有人选她是对她的一种信任,她会努力做到不辜负对方。
四月底的某天,又是一次互相选人的合作。
喻扶年撑着下巴倚靠在旁边昏昏欲睡,这个中午她忘记睡觉了。
宇文秋实一般选房间都是看哪里没人选哪个,但对于喻扶年来说,哪里最偏僻选哪里。
此时,她就在一个最偏僻的小房间里对着电脑屏幕打瞌睡。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真的不知不觉趴在电脑前睡着的,反正等到她清醒过来时周围一片寂静,连隔壁房间偶尔传出来的有些吵闹的欢笑声也不见了。
整个房间静到令人有些害怕。
喻扶年意识到自己可能醒晚了,条件反射打开手机。
一看时间,果然,已经到了选人组队的时间了。
只是大家选人都在另外一个房间,距离还有些远。
喻扶年急急忙忙地理了理头发,把自己的东西乱收一通以后套上外套就冲出门去。
小跑到那里的时候,门是紧闭着的。
喻扶年站在门口,觉得心口有些发堵,纠结感在心中再次蔓延。
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局促了,如果是他们聊得热火朝天自己再突然进门,被聚焦上了以后真的很恐怖啊!
喻扶年慌乱地站在门口,想跳一跳去看玻璃内的景象,但是又怕突然冒出个头会更显得尴尬,于是干脆缩成小小一团靠在门外的墙壁上。
指导人员“没人儿了吧。”
门里传来导演的声音,喻扶年的手下又慌乱了。
喻扶年「对不起、我来晚了。」
喻扶年「是我的错,我不该睡过头。」
喻扶年「抱歉,我……」
手语打到一半,这会儿她又有些退缩了。
——宇文老师有可能不来,稍微一天不合作也没什么的吧?
喻扶年在墙根下抱住自己,内心做着最后的挣扎。
——他不来其实、也没什么的。
——到时候就说自己生病了?不过不太好吧……
社恐人找借口的能力向来都还不错。
喻扶年反复梳理了一下,觉得生病地借口还是太拙劣了,打算换个七大姑八大姨来北京找她的借口。
喻扶年「抱歉啊,那天我大姨来北京了让我去接她。」
这种东西无法验证,是最好的借口。
喻扶年松了口气,整理了一下心情,起身准备离开这里。
指导人员“……奇数个人啊,宇文没人儿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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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宇文老师好像说过,有一次没人选他。
那就让小年义无反顾地选择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