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璃雪缓缓睁开眼,虚弱的气息在空荡荡的冰晶宫内蔓延。颜爵的身影隐在暗处,目光复杂地凝视着床上那抹单薄的身影。她的脸色比往日更加苍白,连呼吸都显得艰难。“阿冰,终究是我没保护好你。”颜爵心中默念,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颜爵?你来干什么。”冰璃雪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但眉宇间却透出掩饰不住的疲惫。颜爵没有回应,只是静静注视着她。自从她开始迅速消失后,她的脾气变得难以捉摸,对谁都充满了莫名的敌意。
“阿冰,我想见你,对不起……我答应过不会再让你消失,但我食言了。”颜爵的声音低沉,颤抖的情绪像细针般刺入空气,“你还在消失,对不起,阿冰……对不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沙哑而沉重。
冰璃雪的语气稍稍缓和,微微偏头看向他:“颜爵,这不怪你,你已经尽力了。这是我的事,好了,我困了,你回去吧。”
“你会消失吗?”颜爵急切地追问。
“当然不会,我可是冰公主。”她的回答干脆利落,可眼神却飘向远方,闪过一抹无法隐藏的悲伤。
颜爵走后,冰璃雪拖着虚弱的身体来到冰川之巅。寒风呼啸,刮得人脸颊生疼,连呼吸都仿佛能冻结成冰。她抱住自己,喃喃道:“雪原来这么冷,以前我竟然没感觉。”抬手一看,自己的手臂已然半透明,那种虚无感让人绝望。
“不能再等了。”冰璃雪咬紧牙关,像是做出了某种决断。
“叶罗丽魔法,以我的元神祭献,让融化的冰川重新汇聚,冰雪暴,形成吧!”话音刚落,天地骤然变色,远处卷起铺天盖地的暴风雪,所到之处,万物被覆盖上一层厚厚的白雪。与此同时,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席卷全身,冰璃雪感到自己的血肉似乎被撕裂,痛得几乎站不住脚。“唔……不知道他知道了会怎么样……”
就在这时,一声焦急的呼唤传来:“妹妹!”
她艰难地回头,看到水王子与众人匆匆赶来。他们满脸担忧,却无人敢靠近——禁忌之术形成的屏障将所有人阻隔在外,若贸然接近,甚至可能遭遇反噬。
“妹妹,你这是何必呢?明明我们很快就能找到方法了,你为什么不能再多等等?”水清黎心疼地喊道,声音里满是焦灼。
冰璃雪摇了摇头,巨大的痛苦令她无法开口。这时,颜爵的声音猛然炸裂在耳边:“阿冰!!!”
(他……还是来了。)她垂下眼帘,不敢去看他的脸。(明明他只是为了哥哥的承诺才保护我,为什么会这样奋不顾身?)
“阿冰,你骗我!你明明说这一天不会这么快到来!”颜爵红着眼眶拼命挣扎,却被水清黎等人死死拦住。
“颜爵,不要去,那里很危险!”水清黎警告道,但颜爵哪里肯听?
“颜爵,我……”冰璃雪张了张嘴,话语未尽,屏障突然爆裂开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颜爵挣脱束缚,冲上前抱住了正向下坠落的冰璃雪。
最后的时刻,冰璃雪在他怀里渐渐化作点点光芒,消散于寒冷的空气中。颜爵怔怔地站在原地,怀中的温度一点点流失,直至彻底冰冷。
冰川恢复了昔日的模样,巍峨壮丽,然而它的主人,却永远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