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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梦境里的繁星

任往事随风飘散

自律派画家x随性派催眠师

“我要离开这个小镇了,就在明天。”

她和一位催眠师这么说。她是一名小有名气的画家,最擅长画星空和各种夜景。除此之外,她没画过别的。有人好奇她为什么只画那些,但没人可以回答,难道是因为她的眼睛是星空的那种蓝色吗?明显没人相信。

“你是来告别的?”

年轻的催眠师抬起头,红玫瑰与白玫瑰绽放的花园是她们初见的地方,现在看来也成了分离的地方。催眠师用手卷着头发,粉色的眼睛里没有失落,很平静。她对于这个古怪的画家印象深刻。因为画家每次只想做一种梦:星空。

“我的家乡拥有最美的星空,这是我回忆它的唯一方式。”年轻人总是很有骨气,她不愿提起自己的过去,却用行动证明着自己的思念。

好在催眠师也十分敬业,为她创造着不同的星空。她试着和画家交流,比如她比较喜欢什么样的星空,画家却说:“我喜欢家乡的星空。”无意义的对话,不是吗?催眠师对此却并不在意,这个话题本就不是为了得到一个正确答案而生的,她只是需要维持自己与客人的沟通而已。

她的老家在北方的一个城市里,偏僻,不太发达。小时候的画家总会搓着手,仰望着夜空。她不清楚什么星座呀星系呀,只是觉得那里很美。后来她背井离乡,也离开了那片星空。为什么不回去看看呢?催眠师问过她,她也问过自己。“我的父母已经离世,我对那儿没什么怀念,回去没有意义。”第三次提问后,她这么回答催眠师。真的吗?我不知道……在内心却又这么否定自己。

一场事故让她的曾经毁于一旦,痛苦让她几乎忘记了那美丽的星空,偶尔梦见都令她珍惜无比。她想把这一切记下来,于是她找上了她。

催眠师一次次帮她入睡,让她回忆星空,她也一次次画下来。在蓝色颜料中,她编织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星空。催眠师很喜欢她的画,虽然不是内行,却也不难看出画家将自己的情绪融入到了每一张画中。

不过随性如催眠师,也有担忧的事情:自己的客人在睡过一觉后总会变得呆滞,虽然大约半个小时后会恢复,但那幅像是被抽了灵魂的模样总是令她惊慌。

现在,记忆中呆滞的脸和现实相重合,催眠师轻叹。“什么时候?”她努力表现得像个老朋友。

“刚刚说了,明天。”画家奇怪地看着她。

黑色的头发从指缝中滑下,催眠师扶住额头,或许我们之间还会有最后一次催眠。红玫瑰风铃叮当作响,风卷着白色窗帘,掀起无人知晓的惊涛骇浪。

寸寸蓝紫色夜空被繁星笼罩,星座打着转,如牛奶般的银河散落在这块绒布上,隐隐约约。墨绿的、星空下的山岗,牧羊人的笛声还停留在那个夏夜。萤火虫绕野花飞舞,点点滴滴,明明是短命之物,在这梦境中倒也可永恒。牵起群星的衣角,瞳孔被水墨所沁染。瞬间,却是从天南边燃起烈焰,吞噬这蓝色的宁静。天空翻滚着,撕裂着,血淋淋的伤口中长出荆棘,红、粉、白的玫瑰肆意生长,攀残星而长,延长至记忆末路,如漩涡搅动着。炽热、美好,但与故乡截然不同。

可能是病了,为什么会觉得满足?

迎接着晨曦醒来,金色的麦田上空有大雁飞过,已经走了很远了。

她没告诉她,她是当天晚上的列车。

她也没告诉她,那炽热、美好的,是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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