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的冬天,沈方园逝世,程岑岑十七岁。
这是程岑岑第二次见到他,他一身西装革履,鬓如裁,神色淡漠地处理完仪式。
程岑岑眼睛哭的红肿,嗓子也嘶哑不堪,低着头不愿看他一眼。
傅崚嶒程岑岑,我带你回家。
许久,程岑岑缓缓抬起头带着浓重的鼻音问他
程岑岑我哪还有家?
傅崚嶒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蓝底白格的手帕仔仔细细的帮她擦拭干净脸上的泪渍。
傅崚嶒回我们的家。
傅崚嶒摊开手掌心将她的手握住,程岑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1938年12月22日,冬至的那一天收养了程岑岑,作为她的第一监护人。
回到傅家那夜,程岑岑高烧不止噩梦缠身,傅崚嶒请了一屋子的中西医专家为她诊治却终于无果。
医生先生,小姐的病是心病,若想高热退下只能等小姐自己走出困住小姐的心魔。
傅崚嶒蹙着眉头,将衬衣袖口解开微微挽起。蹲下身拧干盆中的毛巾,一层一层折叠整齐,小心翼翼的搭在程岑岑的额头上。
程岑岑睡的很不踏实,眉目间纤尘不染,双颊绯红,汗渍侵湿了两鬓的碎发,泛白的嘴唇不停的呓语。
傅崚嶒让旁人都退下,房间里只剩下自己,席地而坐守在程岑岑的身旁。
程岑岑如同深陷泥团之中,身体不断下沉,隐隐听人在声声低唤自己的名字,回头,竟是爷爷。
程岑岑看见爷爷一脸慈祥的坐在酒肆门口,那只大黄狗乖巧的趴在一旁,一切都和从前一样,程岑岑欣喜若狂的奔过去,扑进爷爷的怀里。
爷爷岑儿,你忘了当初爷爷告诉你的话吗?那个姓傅的不是什么好人!他是来报复我们沈家的!
程岑岑周身一颤,正准备开口沈方园却已经消失的无影。程岑岑哭的满脸是泪不停的唤着爷爷却始终独自坠在黑暗中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