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朦胧睁眼,恍惚间神智并不清晰。
强撑。
琉璃入眼,猛然惊醒环顾,发觉自己被囚。不知名的根脉分别由上下延伸于中心的囚笼,桉舟奋力拍打。
双手稚嫩,不像已然万岁的她。
声音……不敢置信,颤颤巍巍触摸喉咙。
“吱呀……”厚重的大门发出巨大声响,老者上了年纪,缓步于前,曦光顺势冲进密牢,迫使桉舟看不清来人容颜。
“王女……您,为什么要逃避……”
疼痛感袭来,她昏去。
!
惊醒,冲向池边,仍喘气。
池水澄澈,对映面露惊色的她。
不断的噩梦……桉舟再也抑制不住,狂抓青丝,一滴两滴滑落。
……
“咕噜噜?”小草灵很是担心。她轻摸小草灵,柔声安慰,“我没事的。”
说是如此,可那凄凉惨白的忧容怎叫人信服。
指腹摩擦着扶桑古历。
寥寥数语……果被人动手过。
不能再等了……元母神陨之事传至,采雩告知昏迷醒来的她。
泪,终如断线之珠,一旁在侧的殿奉长老府谷说起风凉话“彼时倒也不曾见扶桑祭祀倾倚。”
狼族大公主李卿桉闻言将人狠狠瞪了一眼。彼时桉舟尚有些凌乱,卿桉带她稍作调整。
“舟舟姐姐,我母圣会没事的。”
桉舟当然听不下去。
告别众人,想到寻有万忆笙之果。便独自前行。
万忆笙之果为长息第二任女亲手种下神树,名唤岁清上。所产果实亲取果名万忆笙之果。
万忆笙之果乃宇宙神品塑源果,又有长息之力加成。只不过所产稀少,也只有湫泽明域可任生长。重金难求。
湫泽明域荒废许久……
桉舟已四万岁,扶桑只有五百万年。
关于历统掌权者,桉舟倒是并未忘记。在年幼时,长息一族便断了脉,具体原因不得而知。
同时,宇宙经历前所未有之变局,不知由何而生的邪恶念物,后来世人皆唤秽气。正是扶桑一位神者挺身而出,若非神者伸出援手净泽秽气,将天地重新渲染,昏暗将会笼罩一切。
桉舟有猜测,那位神者一定出自长息一脉或者通有私源。
众知,长息一族源自纯灵古神,为至纯至净圣灵,自是天克秽气。
只可惜,哎……怎么就绝了脉。
此后,天地平和,虽有时争执,所幸并未伤的无底。神殿那位,一直履行她应有的职责。
秽气污灵,同战争所比,是另一种极端。
不制止,谁又能安稳接收,神,又能否幸免。
…………
金乌是夺得扶桑,却无法驻足扶桑主殿王佟之座,及历代长息一族所居之处湫泽明域。
仍有那么一股秘源,像是在忠心护主,等待谁的到来。
只可以自由出入。
想来,是不允对神明的冒犯。
她也记不太清长息本源是哪家的祖宗了。
应该也不是她记不清,关于此脉,古来记载少之又少。
岁清上,早已枯败。
桉舟似是早有料到,摇头低声一叹。
长息第四任女君末期,生了一场好大的变故。于尽力解决后发觉岁清上枯败诸多,也有不少正渐渐枯去。
不久女君神去,又一任女君试图复苏岁清上却一无所获。
后来……嘶,桉舟扶起发疼的额头。
这断碎的记忆……
打气精神,念叨着扶桑古历的奇怪,总隐觉不好。
行走多时,她慢停下来,渐凝灵力。
四周寂静。
“祭司何在。”卿桉讨了采雩陪同。倒也不是采雩同桉舟熟,采雩归属于桉舟统领,负责药用事物。
卿桉想着,她无所不能的桉舟姐姐,一定有什么……办法的。
母圣神陨,苍生悲鸣,她身为儿女,最是痛彻心扉。
按理来说,母圣会重凝神源,可她心里还是落下了空。
常同桉舟来往的容淑上仙也在。
桉舟交际简单,就那么几个关系。
容淑算是桉舟掏心掏肺的至交好友。
寻灵无果。容淑忧恼不悦,皱眉。「阿舟,你可千万不要有事……」
“舟舟姐姐……”卿桉低声。
“容,寻灵无果是……”
“小雩,我探寻的结果只能说是……”
“像是有什么切断了阿舟同外界的关链。”
采雩也是焦躁不安。
桉舟虽出身亡族王女,多少实力也能说些话。性格也就是这样了,元母是对桉舟多有照顾,也是先见有桉舟之人。
便有传言,桉舟会是神殿之上,崭新的利刃。
也不曾负众望。
只不过桉舟倾向出世,也就不了了之。
若论为元母效力,桉舟倒是干了不少,忠诚不渝。
毕竟是元母带大。
容淑心气一上,摆下来脸,气呼呼翻阅书册。
肯定无心翻阅,书是挺遭罪。容淑也不敢弄坏好友物品,就是在同自己犟了。
“且待片刻吧,容,请定要多加寻灵,可不能让祭司有什么。”
“我会的。”
“阿舟你我也深了,她可是桉舟祭司,一定会没事的。”扯笑,算是全做劝慰自己。
外院,滚地的果子一个接一个,少年沉眸。
…………
“祭司不在?”元君大为震惊。
卿桉回来些晚,又心绪不宁,元君忧神她。
简问过后,便如此了。
唤侍从护送卿桉离去回寝,元君又处理余下物事。
待收尾,转轮王提苏特耶请见。
“想来近日来事好些。”
“是了。”
元君抬眼,惑问:“转轮王?”
“您在忧愁?”提苏特耶诚恳。
将扶桑祭司之事相说。
“扶桑祭司。”他哂笑,又转言“向来同元母亲厚,这是……”
“还是回来的,该来的。”元君摆手。
“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不对?……”
…………
秽气黑压,扑来。
桉舟随手桑华屏成盾,秽气遭反弹,摔开老远。
唤动无数桑灵枝拔地而出,悉数涌向秽气。
复又念起“灵洺”,先有一团秽气顷刻不敌消散。其余像是被吓得不轻,乱窜哀嚎。
这算是触及桉舟神经了。
桉舟愤怒顷刻升至极端。
“吱哇乱叫,不大合适吧?”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是嫌命太长了!”
訇然。
两团秽气也消散,周遭微小秽气也顶不过桉舟自身特性,早早没了。
清净之力渐熄下。
象征性揉两下右腕,好久没活动,确实有些乏力。又瞧见所遗落下来的微粒,小小一颗,正于掌心之上荧荧发光。
四下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