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
趁着那边的落水引人注意,沈听低着头隐入人海,高跟鞋在石子路上哒哒哒的声音淹没在闹市里,她越走越快脚步匆匆仿佛上了发条一样停不下来。
她干脆直接脱下高跟鞋,赤着脚奋力向前跑去,直至一处无人的岸边。
沈听远离了喧嚣,她看向远处的灯火阑珊,控制着自己紧张到发抖的手,悄摸的上了提早准备好的小船。
她蹲在船头三两下解开绳子拿起浆轻轻划着,船往前飘荡了几米,离岸远了些,沈听收了浆随着它慢慢飘荡,却也警惕的注意着小船的四周。
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就连沈听初在岸边隐隐约约听到的吵闹此时好像也被屏蔽了,极度安静的环境和高度的警惕让沈听赤着的脚丫上传来一阵阵痛感。
她皱了皱眉,但船上一片漆黑还有乌篷遮挡,她什么都看不到。
她小心翼翼摸着油灯点燃,四下寂静无人,她紧张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油灯被点燃的声音。
沈听看着自己脚底不知道何时扎了一个尖锐的小石子,也不知道带着这颗石子跑了多久,竟到了现在才知道疼痛。
她在水里随意涮了涮自己的手,水此时凉的刺骨,沈听甩掉手上的水滴便将石子直接薅了出来扔向远方,刺痛却让她连一声闷哼都不敢发出。
她的眼眶多少有些红了。
明明她也是千娇万宠的大小姐,受尽耻辱被人绑进府里做了小妈,甚至还要再去当少奶奶。
她快要忘掉自己的曾经是如何的光景了。
沈听用江水泼洗着脚底直流的鲜血,用尽力气从裙摆扯下一块布料包在脚上随便打了个结。
这些好像用尽了她的所有力气一样,她也不管船上其他的地方脏不脏,脱力般躺在船上,望着天上的明月,不自觉勾起一抹笑。
她快要回家了。
对吧?
只要到了宜昌,会有人接应她,届时她便安全了。
一整日的疲惫突然趁着沈听躺下扑面而来,偶尔拂过的微风带起的声响无疑是这个夜晚最好的催眠曲,就连脚底的疼痛好似也在催促着她入眠。
那么,睡一觉也没关系的对吧?
沈听盯着天上月华的光辉,眼皮子沉的她再也撑不住,阖上眼眸。
沈母.“阿听?阿听?该起了,再不起你阿父又要来打你了。”
沈听伴着一阵阵轻柔的呼唤醒来,心猛的一跳,她立刻睁开眼睛。
沈听.“阿母…?”
沈听迟疑着开口,她回家了吗?
不对,就算回家她面对的也应是一片死寂空无一人的沈家老宅,自己的阿母又怎么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
沈母.“你这孩子…睡迷糊了竟连你亲娘也不认识了?”
沈母一脸慈爱看着呆愣着的女儿,为她理了理略显凌乱的头发,又抚了抚脸颊交代她说。
沈母.“快些清洗就去用膳,你阿父和阿严已经在桌子旁等你了,都是快出阁的姑娘了,倒也不嫌臊的慌。”
沈母刮了刮沈听的鼻子,虽是责怪的语气,脸上的确实遮不住的宠溺,她站起身,出了沈听的厢房。
阿父…阿严…
这些称呼…
沈听腾的一声下床,连鞋都不穿便扑到梳妆台的铜镜
虽然和她之前的脸没有什么大不相同,但她认得出确确实实是她十四五岁的模样。
是梦吗?
不知道,但门外婢子催促她的声音却是清晰的不得了。
沈听快速收拾干净,打开房门打量着院子。
她好像真的回来了,院子里石山旁水池里的游鱼,花圃里盛开的白玫瑰,洒扫的老仆人,一派欣欣向荣,再无衰败之景。
严浩翔.“阿听!”
沈听抬头,对面的走廊上,严浩翔逆着阳光长身玉立站在那里朝她招手,眼睛里满是笑意,少年的天真稚气肆无忌惮的散发,回忆里的人彻彻底底站在她的面前。
沈听的眼眶突然红了,她感受到热意在她的眼眶里打转,一片模糊之下她用尽力气向前跑。
在要投进对方怀抱的前一秒,她睁开眼。
梦醒了。
—END.—
“1384字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