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棠被大狼突兀地安排去追踪那只火灵狐。
“为什么,那不是你的什么宝珠子吗?我这要踽踽独行啊?!”
而且根本都看不到,这么危险的事,她发挥出了自己安于一隅的本性。
“不会的,你身形小,就算被逮着了,看你也只是个白屋孩童,没有多大戒心。”
宋棠早就默认自己很“废”,就是当米虫的份,所以难得没想去反驳。
“哝,我还有一颗师傅给的备用圭形影玉片子。”子川灵活地摊开红润又有些软糯的手心。
他作势要给宋棠,看着不甚通透的怪玉,想也驾驭不了,不会使用。
子川以为她是在嫌弃这是被削离分出母体的残瓣。
又拿出一颗红蓝参半更大的化合影玉。
开始渡气了,一缕魅力神秘的粉色霞光从里源源不断地注入到有墨点玉片薄薄的躯体。
“我就要让它认你做永远为期、旦夕相依的主人了,你在上面亲手用指划一个属于你的字就可以了。”
嗯么,古人说话都这么能煽情的嘛?
这是指纹识别加心灵感应的生物体追踪器吗?宋棠下意识地惊喜试着画了一个“棠”字,子川歪头偷看着,也没懂。
看宋棠画好字了,他又交代:“我们几个人的影玉都是可以互相感应的。”
那几个人都郑重的看着她……
小狐狸已经迅速隐没入一个黄色营帐中。
宋棠被逼着先进去了,为什么她还能跟上呢,多亏师兄月阑给的神行符才能这么快。
现在停下来就不好藏身了,幸亏这座黄帐篷左右无人看守。
她前胸后背已经是冷汗淋漓,黏嗒嗒的,她心里很有集体荣誉感,如果这次成功,她就是大英雄了。
她现在蜷在稻草中间,周围出奇的安静,也听不到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于是她紧张了很久,终于无聊到慢慢自我放松,睡着了,对,她就是有个关键时刻神经大条的本事。
如此冷的天气按以前来说,她是不可能睡着的,在这却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
她逃避现实的心理能力也是数一数二强大的。
任务被忘的一干二净,足足甜睡了大半个时辰,都不想起来了,起来时还抹抹嘴,觉得这个天气睡觉真是享受啊……
应该快到吃中午饭的点了,宋棠看看许久不曾露面的太阳。
在莫名的心虚加恐惧作祟下,心里惆怅的打起来鼓。
人活一世,应该做个内心强大的硬人!不要怂!
千钧一发之际,她正要强撑着酸麻的脚起来寻找。
突然营帐的帘子从里掀开,传出爽朗的大笑声,一脸懵:谁笑得这么二哈式的心无城府啊。
听到有轻捷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宋棠连忙缩好自己,只有微乎其微的呼吸声。
定睛看着暴露在她视线里的人:一身露出来的紫藤花色绣金的棉袍,外面罩上镶银制环锁铠,稚颜英气,颇有大家风范的站姿。
看这穿着,直觉告诉她,这人身份不小,而且这长相,是她喜欢的类型,一下就有些涟漪点亮她的心房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偷窥加欣赏着他,满头乌润的长发披散着,笑得一脸意气风发。
宋棠就自卑起来了:这样她望尘莫及的人物,一转头,标准的一张俊秀瓜子脸。
璀璨的星眸锐利地朝宋棠那斜视了一会,至少她是这么感觉的。
然后他略浮夸的右手抬起盖住如潭的眼,望向东方,自言自语道:“今天的太阳真好啊!”
他使劲伸了个懒腰,宋棠刚开始还觉得有点怕怕: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现在看到此少年只觉得是个逗比。继续聚精会神地盯着他,具体光看是不能知道他是啥身份的。
但是好不容易“任务”中出现了一个美男,所以应该秉承主不放过帅哥每一个瞬间的原则。
火灵狐不是收集情报啥的么,进到这间大道边上的浅黄色的大帐子,主人就……
“小羽然然,你到了东区了!”
紧贴在她纤嫩手心的圭片竟然传出了男人的嗓音,她惊头慌神了半天,才稳住辨认出是月阑。
这,真的是有点黑线啊。她还不能打草惊蛇。
无视掉这冷不丁的、通过她皮肉传播的蚊蚊细语。
宋棠开始明目张胆的意淫起来了:他这细腰嫩脸的,应该只是个来军队镀层金,接着好水到渠成的袭承祖上官爵的。
他一直伫立着,松柏样的站在这门口。
宋棠促狭地想幸亏没被发现存在,不然自己尴尬癌也要复发了,届时表情会很难看。
有疑问也要劳倦得憋到内伤了,总不能大胆去搭讪吧。这唯一一次遇见,算是没占到人和。
宋棠歪着已然僵硬的脖子,利落的青丝扫拂过面颊,捂着脸忧虑又无奈。
希望这妖艳的青枝绿叶的货赶紧离开,自己好跟子川大狼汇报下“军情”。
要不然,她怀疑自己都要永久地被遗弃在这了。
惊喜的看着他有点改变了:大步流星地返身进帐,搬运出毡子、坐垫,几盘金黄掺杂透红的糕点。
宋棠目瞪狗呆:这是要虐死我的节奏吗?
虽然这是人家的地盘,想干啥干啥,但这老年休闲人士的嗜好。
躺靠着帐子,还满足的长吁了一声,开始 进行微薄的日、光,浴了。
怎么能这样,她还手脚冰凉呢!蹲了这么长时间,身体和思维近于麻木停滞,叔可忍,我不可忍!
怒,真应该一角把他踹到天边!小伙,你强撩我可曾想过后果?!
是的,她被逼的“人”急跳墙了!祭出最后一张王牌:神行符。
她其实因为极度缺乏安全感了,只想着赶快的回去。
这么安慰着自己,被圭片摩擦出的金色光焰赫然噼啪地“燃烧”着,她没想闹到动静这么大!
不是说这通灵追踪器上蕴含的光能量,可以让神行符威力激活,秒瞬移位吗?
傻眼了,她预感到接下来发生的事……
人算不过天啊,一只飞镖移近直朝着她面门刺过来。
她被符片灼伤手指的同时扔掉了,这暗器正好“嗖”地贯穿符身强劲地斜插进覆冰的地面。
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她第一反应就是要跑,却已经被人拉拽住了漆黑反光的辫梢,嘶,吸一口冷气: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