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淼看着面前的一幕,鼻头一酸,她有些无措地刚低头准备去找什么,面前已经递过来了一张纸巾,她下意识地看向纸巾的主人。
鄢若程笑着看她,笑意微微:“怎么回事,我今天也没穿多帅啊,怎么就把你帅哭了呢?”
白淼忍俊不禁地一笑。
温老爷子身体依旧有些不太好,但他坚持要来,于是他便坐在轮椅上见证了一切。
他身上盖着毯子,神色很安详。
谢妖和景一在众人的注视下完成了一场简单而又仓促的婚礼,他就这么看着,目光一直追随着谢妖。
一瞬间,看着那分外熟悉的眉眼,他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时,在没有人的地方,他与挚爱拥吻,他们许下永生的誓言,他对着天地大喊:“温若诚爱许素明,天地可鉴!”
女子吃吃地笑了,却没像他一样大喊,只是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心口处,她轻轻地说:“许素明爱温若诚,此心可鉴。”
彼时,他心里又开心,又甜蜜,又有一丝隐隐的担心。
预想终于成了真,再次见面时,是在她和别人的婚礼上。
他心里深刻清楚,她绝不可能违逆家族的意愿和他在一起,于是他也食言,他可以对她视而不见,可她就是得在他视线里。
我可以假装看不见,但你不能阻挡我余光千百遍。
如今,经年的遗憾和妄想总算成了真,温爷爷看着远处的景一和谢妖,他靠着轮椅背,终于慢慢地垂下了双手,手里,他握了很久的录音笔,里面是他的最后交代:
“我去后,我的公司和权力,都由我的孙子温明继承,他必须帮助与我们一直合作匪浅的谢氏渡过难关,唇亡齿寒,这是必须,以及……我想把我的骨灰,洒在北雪海。”
北雪海,她的所在,她曾经说:“我死后,绝不要再被束缚。”
于是她被洒在了北雪海。
老人迎来了迟来的心跳骤停,可周围的人或许都太过高兴,只有一个人除外,他有着不合时宜的紧张感。
温恩阳从来到这里,就一直捏着一把汗。
他本来是不想来的。
温明是他血缘关系上的儿子,他来见证他的婚礼是无可厚非,可这又不是。
可是温明求他:“爸,求你,我真的很希望你去。”
他很少叫他爸,几乎都是在人前的礼貌称谓罢了。
这是他第一次私底下叫他爸。
那一刻,温恩阳真的有些想哭,他忍不住抱了抱温明,更忍不住说:“你和你生母,真的没有半分相像。”
温明神色哀伤,温恩阳于是补充:“罢了,不提了,她也只是个爱我爱得太深的普通人。”
是人,就会犯错。
时过境迁,或许一切的终点,唯原谅耳。
方安然这几天的情绪已经好了很多,有温恩阳陪在她身边,她已经很久没有再哭闹。
温恩阳不愿意离开她,他决定对她实话实说:“安然,我们得去个地方。”
方安然其实是个很乖的人,她很懂事。可是她也太千疮百孔。
她总是害怕一切风吹草动,于是温恩阳不得不用手铐拷着她,一直拥着她。
他安抚着她的不安,一直在留心着四周的状态,所以,也第一时间发现了温爷爷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