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回去。我得进去啦。”贺红玲催着让他快回去，齐天还怪舍不得的，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慢悠地离开。
巷子里，齐天的身影越走越远，她站在家门口外，就这么目送他，直到巷子没有男友的背影。正准备转身进屋来着，藏在巷子墙角的叶国华挪了出来，心虚地喊住红玲的名字。
叶国华走到她面前，忍不住地说：红玲，好巧啊，刚是齐天吧，我瞧那背影像的很。
没话找话，叶国华满心满眼地望着，贺红玲应着说：是啊。你是上次冰场的国华吧。
他本以为红玲会忘记名字，在那次冰场上，自己的好兄弟春生是最耀眼的。所以，他也就自然的认为红玲没记住自己。哪想到会记住自己，兴奋得喜于言表，说：对，我是叶国华，以后有需要的，你就去找我。我一定帮你。
冬日余阳洒在叶国华的头顶，恰好挡住了阳光照在她身上，抬头望着眼前的叶国华，让她想到一些往事，那是自己与国华结婚的第二年，刚好怀了孩子，她明知道已经不能过于劳累，却还是一意孤行，怎么能不拼命呢，那是自己付出心血的事业啊，否则不会没日没夜的拉小提琴，文工团的一切，对于那时的她来说，很重要，重要到孩子都可以不顾。
后来，她喝了十几年的中药，婆婆的埋怨，以及指桑骂槐，甚至国华，你那时的行为何尝不是让我心冷的原因，文工团的职位被婆婆打招呼的撤了，就这么困在家里做个事事以丈夫为先的主妇。
思绪飘远的贺红玲都没听到叶国华后面说的话，被拍回神的贺红玲愣了愣，“红玲。”“啊，国华，你的好意，我心领啦。我得先进屋了。”“行，那你快去。我也顺路回去。”叶国华道。哪里顺路啦，不过是叶国华现在的瞎说的。
天渐渐黑下来，风呼呼地刮，即使是在屋里，她也有些心发慌。端着热水进屋，揪好帕子，递到贺母手中，贺母让她坐在床边，她有话要说。长发披于后背，呈现出放松的样子。心里虚虚的，有些担心妈要说的事。坐在床边，手摸着贺母的手，说：妈，你说，我都听着。
“红玲，今天齐天来，你对他怕是不简单吧。妈是过来人，但妈还是想提个醒，你跟齐天不合适。我们红玲该配得上更好的。”“妈，齐天人很不错的，现在他没有钱，以后说不定会有，这几年，齐天哥照顾我们家很多，人不能这么不领情。”贺母被女儿说的不好意思，但还是想让女儿多想想，又说：红玲，你是妈的女儿，妈还能不知道你，你真的喜欢齐天吗。
一副坚定地说：不用，妈，我已经想清楚。我有分寸。
五天后
齐天去了港城，贺红玲没有送他，但齐天在走前见了她一面。自从他走后，贺红玲就开始在附近找些活儿做，又想着过不了多久就会恢复高考，她的心炽热起来，就算不能去部队，靠高考改变命运也是一条途径。便总会悄悄收集一些书，这种事，还不能摆在明面儿上。这期间，她遇见了陈宏军，陈宏军穿着打补丁的外套，戴了副用胶水粘着的眼镜，两人一个进去，一个出去，陈宏军有些自卑，没先开口。低声说：“你是陈宏军吧，上次冰场，我们还一起聚过呢。你这是来捡书的吧。”红玲从自己的布袋里拿出了有关数学的书，说：这或许对你有用，我已经捡的差不多，你不要不好意思要，我自己还有。好了，我先走啦。
陈宏军拿着她给的，塞进自己的里衣，看着她离开，一手捂着怀里的东西，另一只手扶住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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