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俊凯去城中心庙会的那一天，刚好是除夕。
冬季的阳光使得灰墙清瓦上的雪顶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体感也比和陆泽宇出去的那一天暖和多了。
王俊凯今年过年没回爷爷奶奶家？
顾苒苒他俩去南半球避寒了。
顾苒苒正啃着王俊凯一进庙会就买的烤牛肉串——大概是听她和陆泽宇那天只吃到了烤豆腐，无论顾苒苒怎么说“太贵了，不值”他都硬要买下来。
爷爷奶奶每年春节往外溜的速度比顾淮的网速还要快，根本抓不到个人影。
王俊凯那姥姥姥爷呢？
顾苒苒在南岛和几个同学一起度假。
顾苒苒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回不来的。
王俊凯嗯。
这一家人都挺潇洒的……
一袭深灰色大衣，散着的柔顺长发被针织毛线帽包裹着；为了配合为数不多的冬日暖阳，特地用了全是细闪的眼影，为的就是转头和眨眼的瞬间能让眼睛被打上一层淡淡的滤镜。
王俊凯则是雾霾蓝色的羽绒服和深蓝色的牛仔裤，顶着一头明显搭理过的头发，脸上带着黑色口罩。
古街上，两个人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并不那么显眼。
王俊凯糖画，你要画吗？
他虽然这么问，但是自己在他的眼神里读到了些许渴望。
自己想画就直说嘛……
顾苒苒可以。
二十块钱一勺糖，至于画什么自己发挥。
正以为王俊凯要画个奥特曼或者海贼王那种高难度的图案装酷，没想到他拿起汤勺从竹签的中间开始画圈，然后往外扩散，最后潇洒地一个收尾。
王俊凯好看吗？
画出来的东西像蜗牛壳。
只是粗细不均，线条极不规则。
顾苒苒抿抿嘴，毫不犹豫道：
顾苒苒好看。
好看的人画的东西肯定好看～
不得不这样想着给自己催眠。
等糖凝固后，顾苒苒为了让他信服自己的言论，举起糖画对着灰瓦蓝天拍了张照片。
王俊凯你要先来一口吗？
这玩意……貌似从哪下嘴都会掉一块儿。
恭喜王俊凯选择了一个自己既画不好看吃起来也不是很文雅的图案。
算了……那也比陆泽宇那个问他什么都会回答“都行”的家伙要强多了。
于是，顾苒苒边走边在王俊凯期待的眼神下仔细观察着糖画的结构，然后小心翼翼地掰下来一块儿放进嘴里。
好不好吃就没有必要再夸一遍了，毕竟这件事和图案好不好看没有任何关系。
……
走到一处人流量有些多的路段，王俊凯毫无预兆地牵起自己的手。直到快要到古街中间的路口，人群才稍微散去一些。
顾苒苒感受到身后有人跟着，于是侧身想让那人过去，但是身后的路人并没有加快脚步的意思，依然刻意保持着和两个人一样的速度跟在后面。
借着反光镜，清晰地看到身后是两个人，一个穿着黑色的羽绒服，另一个则裹着一身棕色的学院风外套。
奇怪的是，在如此热闹的庙会两个人一直没有说话，手里也没有拿着可以随时吃的食物。
走过一颗古树，道路变宽了些。两人找准了时机从宽出来的道路窜到了前面，并且突然加快脚步短暂地拉远了距离。
顾苒苒（内心）这位大哥……
转头看了看王俊凯波澜不惊的脸，顾苒苒毫不犹豫地从口袋里掏出白色口罩快速带上。
下一秒，前面两人中的一个假装自拍举起了手机，但是不断调整的角度显得有些奇怪。
王俊凯一个抬手扶着顾苒苒的胳膊，把人揽到自己后面完全挡住。
热闹的气氛下，顾苒苒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四周观望了一下旁边并排走的两行人，考虑着要不要借着人群的掩饰溜进路边小店躲一躲。
王俊凯别乱跑。
王俊凯低声道。
前面两个人继续坚持着奇怪的角度想要拍摄，顾苒苒能明显感受到王俊凯故意放慢的脚步。
突然，路口一个旅行团乌泱乌泱地走到了两行人之间。再三确认前面两个人已经消失在人群中后，王俊凯才扯着自己的衣角把人拽到自己旁边。
再三确认人已经走后，他拉着顾苒苒拐进了路旁的一家火锅店，直奔二层的小包间。
顾苒苒应该……没事吧……？
对于自己会不会被拍到倒是不那么在意。
这件衣服是从母后大人那堆陈年珍宝里翻出来的，平常根本就不会穿这种版型过于宽松的外套；帽子口罩全副武装肯定拍不全五官；开学大不了把头发拉直，再来个挑染，保证没人认得出来。
王俊凯沉默。关上包间门后，两个人坐在桌子前，才听到他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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