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影视同人小说 > 少年歌行:落雪为念
本书标签: 影视同人  萧瑟CP  少年歌行     

暗河传2

少年歌行:落雪为念

百里东君来到北离和魔教的两军对峙之地,与莫棋官谈和,让魔教众人回归域外,并给莫棋官和紫雨寂十二年时间重整天外天,这期间叶安世被扣留北离。

​雪月城昭告天下,百里东君为大城主,李寒衣为二城主,司空长风为三城主。叶清辞为四城主,但李寒衣要练剑,百里东君也事务繁忙,叶清辞因为叶鼎之的死闭门不出 在新城主继任大会上,只有司空长风到场。

一个月后,司空长风坐镇雪月城,百里东君带着玥瑶离开雪月城返回乾东城,准备迎娶玥瑶。

数月后

叶清辞的房门紧闭

雪月城的桃花开得正好,花瓣飘到窗棂上,积了薄薄一层,却始终没等来屋里人开窗清扫。

百里东君提着两坛“醉春风”站在门外,指尖叩门的动作顿了顿,最终还是轻轻敲了三下:“小辞,是我。”

屋里没有动静,只有隐约的呼吸声,证明里面有人。百里东君也不着急,就靠在门框上,声音顺着门缝飘进去:“我刚从乾东城回来,阿瑶让我给你带了盒桃花酥,还是你以前爱吃的那家,酥皮里裹着整颗的桃仁。”

又等了片刻,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条缝。叶清辞站在门后,头发松松地挽着,眼底带着明显的倦意,身上还穿着和数月前相似的素色长衫,看见百里东君时,眼神下意识地躲闪。

“进来吧。”她侧身让开位置,声音轻得像羽毛。

屋里很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桌案上的烛火亮着一点光。清风剑被随意地放在墙角,剑鞘上落了层薄灰,旁边还放着半块没吃完的糕点,早已凉透。百里东君把桃花酥放在桌上,又将一坛酒开封,醇厚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

“我知道你不想提,可我还是得说。”百里东君倒了杯酒,推到叶清辞面前

“云哥走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他不是想让你把自己关起来,是想让你好好活着,活成以前那个能笑着握剑的样子。”

叶清辞垂着头,指尖划过酒杯的边缘,声音带着哽咽:“百里哥哥……我一闭眼,就看见他……看见他倒在我面前。我不敢碰剑,一握剑,就觉得手上全是他的血。”

“我懂。”百里东君叹了口气,“可你不能一直躲着。你看这雪月城,桃花每年都开,春风每年都来,不会因为谁的离开就停下。你哥的念想,也不该成为困住你的枷锁。”

他起身走到窗边,拉开一角窗帘,阳光涌进来,落在叶清辞的脸上。她下意识地眯起眼,看着窗外飘落的桃花,眼底泛起一丝微光。

“我已经让人备好了马车。”百里东君继续说,“你去江南走走吧,看看你以前总说的桃花溪,去书斋里看看孩子们读书。不用急着回来,也不用逼自己想明白什么,就当是替云哥,也替自己,去看看这人间的春风。”

叶清辞抬起头,看着百里东君,眼眶泛红:“可是……雪月城的事……”

“还有长风。”百里东君笑了笑

“你放心,等你回来的时候,雪月城还是你熟悉的样子。我只希望,你回来的时候,能重新拿起清风剑,能笑着跟我说‘百里哥哥,江南的桃花开得真好’——我想再看看那个清风仙子。”

叶清辞看着桌上的桃花酥,又看了看窗外的阳光,许久,终于轻轻点了点头。

她伸手拿起一块桃花酥,咬了一口,熟悉的甜味在舌尖漫开,像极了小时候在天启城,哥哥背着她,百里东君递来的那块桃花酥。

那天下午,叶清辞终于打开了房门,让雪月城的春风,重新吹进了她的房间。

……

雪月城的晨雾还没散,叶清辞的马车已停在山门。她换了身淡青色的长衫,手里拎着简单的行囊,只是指尖空空——清风剑仍留在房间的墙角,她终究还是没敢带。

“都准备好了?”百里东君快步走来,手里捧着个紫檀木盒子,晨光落在他肩上,映得衣袍上的云纹格外柔和。

叶清辞点头,目光落在那盒子上,带着几分好奇。

百里东君将盒子递到她面前,笑着打开:“这是阿瑶让工匠特地给你打的,她说你暂时不愿拿剑,这东西或许用得上。”

盒子里铺着明黄色的锦缎,一把折扇静静躺在上面。扇骨是温润的白玉,摸上去凉沁沁的,扇面上没有繁复的花纹,只用工笔描了几枝垂柳,柳下是一汪溪水,溪面上飘着几片桃花瓣,落款处写着“清风”二字,笔锋清隽,正是玥瑶的字迹。

“这……”叶清辞伸手拿起折扇,指尖触到白玉扇骨时,心头忽然一暖。她轻轻展开,扇面在晨风中晃了晃,带着淡淡的檀木香气,“玥瑶姐姐怎么知道我……”

“她看你总把自己关在房间,就猜你是怕碰剑触景生情。”百里东君帮她把扇子拢好,塞进她的行囊侧袋,

“这扇子轻便,你走在路上,热了能扇风,遇到麻烦,白玉扇骨也能当个防身的物件——玥瑶说,这‘清风’二字,既是你的名字,也是你剑的名字,算是替你把‘清风’带在身边了。”

叶清辞捏着扇柄,眼眶微微发热。她想起以前在雪月城,玥瑶总爱拉着她在桃树下喝茶,还笑着说“小辞的剑风像春风,以后要是不练剑了,倒可以学我画画”,那时她只当是玩笑,没想到玥瑶竟记到了现在”

“百里哥哥,替我谢谢玥瑶姐姐。”她把扇子紧紧握在手里,这一次,指尖没有颤抖,只有踏实的暖意。

“等你回来,自己跟她说吧。”百里东君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落在马车外的晨光里

“路上小心,要是遇到事,就拿着这扇子去江南的‘听风楼’,那是百里家的产业,他们会帮你。”

“银票放在马车里了,这是老头让我给你的”百里东君拿来一块玉佩,上面刻着“李”字

“这是?”

“老头说,这个是他的玉佩,去天下任意的钱庄都可以随意取,他的原话是‘我活着这么久,最不差的就是钱,小九随意花,哈哈哈哈这也是你师娘的意思’ ”

叶清辞笑着接过,从叶家被满门抄斩,李长生带走了年仅七岁的自己,自己算是李长生养大的,心里暖暖的

叶清辞点头,转身踏上马车。车帘落下前,她又看了眼百里东君,手里的白玉折扇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马车缓缓驶动,雪月城的山门渐渐远去,叶清辞坐在车里,轻轻展开折扇。

扇面的垂柳在风里仿佛活了过来,她忽然觉得,这把扇子,比清风剑更懂她此刻的心境——不用锋利,不用张扬,只带着江南的温润,就能陪她走过这段路。

她将扇子贴在胸口,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浅淡的笑。

……

叶清辞在桃花溪畔租下的小院,原是位老秀才的旧宅,院里那棵百年桃树,枝桠都快伸到二楼窗沿。她搬来的第一天,隔壁的王阿婆就提着一篮刚蒸好的青团上门,竹篮上还盖着块洗得发白的蓝布。

“姑娘看着面生,是从北边来的吧?”王阿婆眯着眼笑,眼角的皱纹挤成一朵花

“这青团是用今早新采的艾草做的,你尝尝,江南的春天,就该吃这个。”

叶清辞接过竹篮,指尖触到温热的篮壁,心里也暖了暖:“谢谢您,阿婆。我叫叶清辞,以后还要麻烦您多关照。”

“好名字,好名字!”王阿婆拍着她的手,“我家就在隔壁,有事你喊一声,阿婆耳朵灵着呢!”

往后的日子,江南的邻里总能给她带来意外的温柔。

清晨她刚推开窗,斜对门的李伯就会笑着喊:“清辞姑娘,要不要来碗豆浆?刚磨好的,还热乎!”;

傍晚她坐在院角看书,巷口卖糖粥的张婶路过,总会多舀一勺糖桂花,“姑娘读书费神,多吃点甜的,脑子更灵”。

叶清辞也常把从雪月城带来的干货分给邻居,有时还会帮王阿婆择菜,听她讲巷子里的旧事——哪家的小子考上了功名,哪家的姑娘要出嫁,家长里短的琐事,却让她觉得格外踏实。

有一回,巷里的孩子们发现她会画画,围着院子喊“清辞姐姐,给我们画只小兔子吧”。叶清辞笑着拿出宣纸,在上面上寥寥几笔,一只蹦跳的兔子就跃然扇上,惹得孩子们拍手叫好。

后来,巷里的妇人要给远嫁的女儿画嫁妆纹样,也会来找她,叶清辞从不推辞,握着画笔时,指尖的颤抖渐渐少了,心里的阴霾也散了些。

日子久了,“桃花溪来了个如沐清风的姑娘”,成了江南巷里的共识。有人说她穿淡青长衫站在桃树下的样子,像画里走出来的

有人说她说话轻声细语,听着比溪水流声还舒服;还有人说,她手里总拿着把白玉折扇,扇面上的垂柳桃花,一看就是有大本事的人画的。

叶清辞听着这些话,只是笑。她开始习惯清晨被鸟鸣唤醒,习惯傍晚看夕阳落在溪面上,习惯握着折扇在巷里散步,听邻居们热热闹闹的招呼。

有时她会坐在桃树下,轻轻展开折扇,扇面上的“清风”二字在风里晃,她忽然觉得,玥瑶姐姐送这把扇子时,或许早就料到——江南的温柔,会让她重新找回“清风”的模样。

这天傍晚,叶清辞帮张婶收完糖粥摊,提着空桶往回走。

巷口的灯笼亮了,暖黄的光洒在青石板上,王阿婆正站在自家门口等她:“清辞姑娘,快过来!我炖了鸡汤,给你留了一碗!”

叶清辞笑着跑过去,晚风拂过她的发梢,带着桃花的香气。

这样的日子让她渐渐的忘记了那些痛苦……

……

桃花溪的晨雾还没散,叶清辞握着白玉折扇刚走到巷口,就听见林子里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她本不想多管,可风里飘来的血腥味让她脚步一顿——那味道太浓,不像是寻常的野兽伤。

拨开垂落的柳条,她看见玄色身影倒在溪岸边,胸前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正顺着衣料往溪水里渗。男人蜷着身子,手边落着把染血的寸指剑,银纹暗绣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叶清辞蹲下身时,对方忽然睁开眼,那双眼睛里满是警惕,却因失血过多渐渐失了力气。

“你……”叶清辞看着他的脸,总觉得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见过,可记忆里只有一片模糊的影子。她没再多想,指尖凝聚起一丝内力,点在他腰间的血脉处,鲜血顿时止住不少。

“你伤得太重,我得带你回去。”叶清辞尝试着扶他起身。男子挣扎着想自己走,却刚一用力就疼得闷咳,血沫从嘴角溢出。

叶清辞无奈,只能半扶半搀着他,慢慢往自己的小院走。雨丝落在她的白衣上,像一层薄纱,与男子的玄色衣袍形成鲜明对比——一个如清风入竹,身处光明;一个似暗影藏林,隐于黑暗。

她半扶半拖将人带回小院,刚把他放在竹榻上,隔壁的王阿婆就端着豆浆过来了。看见榻上的伤患,阿婆也没多问,只说“这孩子伤得重,我去喊李大夫”,转身就踩着青石板跑远了。

李大夫来的时候,叶清辞正用温水擦去男人脸上的血污。

老大夫摸脉时皱着眉:“伤口太深,还伤了经脉,得好好养着。”说着开了药方,又嘱咐了几句忌口,才被叶清辞送出门。

直到暮色漫进院子,榻上的人才缓缓醒过来。他看着坐在桌前煎药的白衣姑娘,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多谢姑娘。

叶清辞端着药碗转过身,晨光里她站在桃树下,淡青长衫被风拂起,真如清风拂过溪面,干净得让苏昌河有些晃神。

“无妨,我本就不是见死不救之人。”她将药碗放在床头的小几上,“敢问姑娘姓名?”

“叶清辞。”

“清风仙子!”苏昌河猛地睁大眼睛,语气里满是惊愕。他早听过这名字——北离八公子齐名,李长生的亲传弟子,雪月城最耀眼的女剑客,只是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叶清辞挑眉,指尖划过白玉扇柄:“你知道我?”

“恐怕这北离,没人不知道清风仙子的名号。”苏昌河看着她,忽然话锋一转,“那姑娘又可知,我是谁?”

“你说。”

“苏昌河。”

叶清辞拿着药碗的手猛地一顿,药汁差点洒出来。她盯着榻上的人,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暗河?送葬师苏昌河?”

记忆瞬间翻涌——当年围剿哥哥叶鼎之的人里,暗河的身影格外扎眼。

她有一瞬间的后悔,指尖甚至下意识地攥紧了药碗,指节泛白。可看着苏昌河苍白的脸,她又忽然笑了,笑得有些轻淡:“立场不同罢了,我没有资格怨任何人。”

她将药碗递过去,却被苏昌河的话钉在原地:“清风仙子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为何不杀了我?趁现在我手无缚鸡之力。”

“我都救了你,为什么要杀你?”叶清辞反问。

“暗河之人,人人得而诛之,不是吗?”苏昌河看着她,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况且,当年围攻叶鼎之,我也在场。”

这句话像根针,扎得叶清辞心口发疼。她攥紧药碗,敛下眼底的悲伤,声音轻得像溪水流过石子:“立场不同罢了。魔教东征会让北离百姓流离失所,你们没错,哥哥也没错,错的是这个不公的世界……让很多人身不由己罢了……”她避开苏昌河的目光,将药碗再递近些,“快喝药吧。”

苏昌河费力地抬起手,刚碰到药匙,手一抖,药匙“当啷”掉在地上。两人都愣了,叶清辞看着他无力垂落的手,沉默片刻,弯腰捡起药匙,舀了一勺药递到他嘴边:“张嘴。”

苏昌河僵在原地,他见惯了暗河的冷血、江湖的算计,却从没见过有人会给一个“仇敌”喂药。他看着叶清辞认真的侧脸,鬼使神差地张开了嘴。

接下来的三天,小院里的斗嘴声就没断过。苏昌河躺在榻上不能动,却偏要挑叶清辞的刺

“你这药煎得太苦,是想毒死我?”

“院子里的桃花落了一地,也不知道扫,仙子就这懒怠性子?”

叶清辞每次都被他气得牙痒痒,好几次手都按在了腰间(那里本该挂着清风剑),可看着他胸前渗血的绷带,又硬生生忍住:“苏昌河,你要是再嘴贱,我就把你扔回溪里喂鱼!”

“仙子舍得吗?”苏昌河笑得欠揍,“毕竟我这张脸,比你画的兔子好看多了。”

更让叶清辞无奈的是邻居们的调侃。王阿婆送鸡汤来的时候,看着两人斗嘴的模样,笑着说“清辞啊,这小伙子看着不错,就是嘴碎了点”

李伯送豆浆时,也会拍着苏昌河的肩膀“小伙子,要好好对清辞姑娘,不然我们巷里人可不饶你”。

每次被调侃,叶清辞都红着脸反驳“阿婆您别乱说”,可心里却觉得,这样热热闹闹的日子,比在雪月城独自发呆时,充实多了。

她看着榻上还在嘴硬的苏昌河,忽然觉得,暗河里的“鬼”,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怕。

……

第四日清晨,叶清辞刚推开窗,就看见苏昌河靠在院中的桃树下。他难得没穿那身扎眼的玄色衣袍,换上了叶清辞找给的素色布衣,虽略显宽大,却少了几分暗河杀手的戾气,多了些寻常少年的清爽。

“你怎么起来了?”叶清辞皱起眉,“陈先生说你至少要躺够五天,伤口才能长牢。”

苏昌河抬眸看她,指尖捏着片刚落下的桃花瓣,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总躺着浑身发僵,不如出来透透气。”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豆浆碗上,

“李伯又给你送豆浆了?我闻着都觉得香,不像某人,只会给我喝寡淡的白粥。”

叶清辞翻了个白眼,却还是转身进了厨房,端出一碗豆浆递给他:“少喝点,你伤口还没好,别喝凉的。”

苏昌河接过碗,指尖触到温热的瓷壁,心里忽然软了软。他低头喝了一口,豆香在舌尖漫开,是他从未尝过的味道——暗河的日子里,只有冰冷的干粮和带血的刀,哪有这般熨帖的暖意。

正喝着,隔壁的王阿婆提着竹篮走来,里面装着刚采的青菜和几个鸡蛋。“清辞姑娘,今早采的青菜新鲜,给你炒着吃。”

她看见苏昌河,眼睛一亮,“小伙子能下床了?看来恢复得不错嘛!”

苏昌河放下豆浆碗,难得没嘴贱,只是点了点头:“多谢阿婆关心。”

王阿婆笑得更欢了,拉着叶清辞的手小声嘀咕:“你看这小伙子,长得俊,说话也有礼,就是嘴毒了点,跟你倒挺配……”

叶清辞的脸瞬间红透,慌忙打断她:“阿婆您别乱说!他就是我救助的路人!”

说完,她不等王阿婆再开口,拎着竹篮就往厨房跑,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

苏昌河看着她慌乱的背影,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王阿婆冲他挤了挤眼,也提着空篮回了家。院子里只剩下他和满树桃花,风一吹,花瓣落在他的肩头,竟有了几分岁月静好的模样。

到了傍晚,叶清辞在厨房炒菜,苏昌河就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看着。夕阳透过窗棂,落在她忙碌的身影上,额角的碎发被汗水打湿,却显得格外生动。

“你以前在雪月城,也自己做饭吗?”苏昌河忽然开口。

叶清辞手里的锅铲顿了顿,声音轻了些:“偶尔会,大多时候是厨房的师傅做。寒衣姐爱吃辣,百里哥哥总让师傅多做几道辣菜;玥瑶姐姐喜欢清淡的,会自己炖汤。”提到雪月城的日子,她眼底泛起温柔的光。

苏昌河静静听着,没再说话。他想起自己在暗河的童年,只有无尽的训练和杀戮,唯一的温暖,是苏暮雨偶尔偷偷塞给他的一块糖。原来,有人的日子,可以这般热闹又温柔。

晚饭时,桌上摆着两菜一汤,青菜炒得翠绿,鸡蛋煎得金黄,汤里飘着几片葱花。苏昌河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青菜,脆嫩的口感里带着烟火气,比他吃过的任何山珍海味都香。

“没想到,清风仙子不仅会用剑,还会做饭。”他语气里少了几分调侃,多了几分真诚。

叶清辞抬眸看他,忽然笑了:“苏昌河,你要是少点嘴贱,其实也没那么讨厌。”

苏昌河愣了愣,随即也笑了。窗外的桃花还在落,烛火在碗碟上跳动,两人之间的嫌隙,像被这暖融融的烟火气,悄悄融化了几分。

夜里,叶清辞坐在院中的竹椅上,轻轻展开玥瑶送的白玉折扇。扇面上的垂柳在风里晃,“清风”二字格外清晰。

渐渐闭上了眼睛,享受着晚风带来的舒适

雨连着下了三天,终于在第四天清晨放了晴。

晨光透过窗棂洒进客房,落在苏昌河搁在被褥上的手——那只曾握惯了寸指剑的手,此刻虽仍带着几分苍白,却已能稳稳握住东西。叶清辞端着药碗进来时,正看见他指尖摩挲着刀鞘上的铜铃,阳光落在他侧脸,竟冲淡了几分周身的阴鸷。

“今日倒是安静。”她将药碗放在床头,语气里带着点调侃,“不嘴贱了?”

苏昌河抬眸看她,黑眸里映着晨光,竟少见地柔和了些:“伤快好了,再嘴贱,怕真被你扔出去。”他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苦涩的药汁入喉,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叶清辞收拾着药碗,随口道:“你的伤已无大碍,今日便可离开。我给你备了套干净衣物,在屏风后。”

苏昌河动作一顿,指尖捏着空药碗,沉默了片刻才开口:“你就这么放我走?不怕我出去再杀人?”

“我救你,是因为见不得人死在眼前;放你走,是因为你本就不属于这里。”叶清辞转身看向他,眸光清澈,“至于你之后做什么,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苏昌河看着她,忽然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清风仙子倒是看得通透。”

他掀开被褥下床,走到屏风后换上了那套青色布衣,虽不如玄衣合身,却少了几分杀气,多了些寻常人的模样。

叶清辞已将他的送葬刀擦拭干净,放在桌上。见他出来,便指了指那寸指剑:“你的东西,拿好。”

苏昌河拿起刀,轻轻一转,心有些浮躁像是在告别。他走到门口,忽然停下脚步,却没回头,只背对着她道:“叶清辞,今日之恩,我记着。”

“不必。”叶清辞声音平淡,

苏昌河肩头几不可察地颤了颤,终究没再说什么,推门走了出去。晨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一步步消失在客栈的长廊尽头,再不见踪迹。

上一章 暗河传1 少年歌行:落雪为念最新章节 下一章 暗河传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