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皇后娘娘来了。”代战正在宫中插花,骤然听到通报,手微微一顿。
王宝钏,她来做什么。
“快请进来罢。”代战脸上挂上笑,见到王宝钏,屈膝行礼,“代战拜见皇后娘娘。”
“妹妹快请起。”王宝钏穿着皇后的便服,行止间还有大家闺秀的影子,温婉雍容。相比之下,代战就潇洒的多。
“姐姐来此,是有什么事吗?”代战起身,自觉坐在下首。
“我只是来看看妹妹,一起说说话,不必紧张。”王宝钏和善一笑,她的面色有些发白,手紧紧捏着帕子。
“是近来皇上登基选秀充填后宫的事吗?”代战主动提起。
“妹妹果然蕙质兰心。”王宝钏没有否认,面带愁色,苦笑一声,“我的父亲死了,家也七零八落,旧年与皇上的情谊,也设什么情了。”
“娘娘的意思是?”代战有些动容,对于王宝钏所经历的这一切,她看在眼中,苦守寒窑十八年,换来一个有名无实的皇后之位,年老色衰,只余敬重。
可是,她想到自己,从一开始的西凉王后,变化现在的天子妾氏,她也委屈,她是公主,是明媒正娶,却只能为侧室。
“本宫只是想叫妹妹早作打算,并没有什么意思。”王宝钏把话挑明,脸色愈发白了,她看向身后的丫鬟,丫鬟扶她起身。
“我已命不久矣。”王宝钏的脸依旧叫人看了发苦,“你叫我一句姐姐,我也没做过旁人的姐姐,对他,切不可全然付出真心,否则也说不准下场,留条后路给自己吧。”
她咳出了血,朝代战微微点头,倚在风辇上,被抬着回了宫,代战目送她离开,心中一时悲凉。
她与薛平贵同床共枕十余年,发现始终看不透他的心。
“翔儿尚且年幼,若陛下选了妃,别的女人诞下孩子,你的处境就危险了,女儿,你要早作打算。”
她想起母后的教诲,她当时不以为意,觉得薛平贵的心会在她这儿,她选了薛平贵,爱上他,认为她的感情不可以用利益来衡量,可现在,她看着王宝钏离去,才好像懂得了什么。
“如果皇后病逝,可不可以阻止这次选秀?”代战问自己,她一时竟也不确定了。
她一时失魂落魄,回到宫内,看着刚插好的花,姹紫嫣红的映称下,她的脸上也多了细纹。
“母妃。”珍儿过来唤她,拉住她的袖子,仰头看她。
珍儿换下了西凉的服饰,身着汉服,天真地问:“父皇什么时候过来看我们?”
“乖,你父皇公务繁忙,不要打扰他。”代战蹲下身子,摸着女儿的脸颊,温柔开口。
“可是以前,父皇总来陪我们啊。”
珍儿不解,“母后,明明以前,我叫您母后,可现在,只能叫母妃,要叫别人母后。我们回西凉吧,我们还和以前一样。”
“回不去了……”代战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抱着她小小的身体,就止不住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