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云南保证道,出发北凉之前,姑母就嘱咐他,要把北凉公主的玉玦拿到手。
“卫子夫的玉玦尚是小事。”李长乐如是道,“重要的是北凉公主一定要死,还有那位皇孙也过来查证了,要么应付过去,要么就除掉他。表哥,我们叱云家铁矿一事,万一被上面知道,就是死路一条,不如反了。”
李长乐说的坚定,面不改色,叱云南心中一骇,没想到她与自己的想法不谋不合。
近年来,陛下忌惮他手中的兵力,又舍不得他的才能,他能感觉到在朝堂上举步维艰,同家中谈起,又恰巧发现了北凉的铁矿,他确实动了谋反的心思。只是这些,不可盲目向外说道。
“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叱云南问李长乐,他恍然惊觉,表妹不再是那个需要他护在身后的柔弱女孩,而是能立在台前,与他并肩而行的战友。
“长乐知道。”李长乐躬身一拜,目光炯炯,“时局如此,我们叱云家,最后只会是不得不反。”
“好。”叱云南大笑一声,拍了拍长乐的肩,意识到什么,耳尖一红,快速收回了手,“失礼了。”
“无碍。”李长乐笑着看他,“多日不见,表哥又魁梧了许多。”
“表妹也越发标志了,更有志气,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也算领教了。”叱云南面上也挂起笑。
“表哥取笑了。”长乐眉眼一弯,笑起来比平日柔和许多,如天上皎皎月,散着温柔的光韵。
叱云南一时呆住,心上有一处柔软塌下去,透过时光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幼时软软糯糯的小表妹,牵着他的手,甜甜唤他表哥。
“北凉近期不太平,你护好自己。”他忍不住嘱咐她。
“我知道的,兄长也这么说。”长乐回他,见他桌案上堆了许多书本,便道,“今日就叙到这里,表哥快忙自己的事吧,长乐告退。”
叱云南点头,看着长乐跨出书房,勾唇笑笑,他才坐回去,处理余下事务。
这厢李长乐出了书房,正往回赶,一旁的冯心儿眼尖看到,躲在了柱子的一侧:“她不是李敏锋的表亲?怎么能去叱云南的书房呢?”
“兴许他也是一个厉害的将军?”君桃猜测。
“不对。”冯心儿的直觉一直很准,“他看起来很瘦弱。”
“算了,还是祖母最重要。”冯心儿摇摇头,把一切抛之脑后,决心在今天让祖母高兴。
“等时间到了,孔明灯飞了满天,光照会将整个北凉的天空覆盖,这会是最好的寿礼。”冯心儿想象着口中的场景,内心欢喜。
君桃看着她高兴的样子,嘴角微勾。
天边挂着的日头渐渐西斜,皇孙拓拔浚正在小面摊上吃面,打铁铺的火星四溅,冯心儿订的孔明灯被火星点燃。
“哎,我的灯!”冯心儿一着急,飞身跳起。
冯心儿很快又回落下去,拓拔浚支撑了一下,冯心儿继续将飞上天的灯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