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庙寂静无声，这里一片安宁。
唯有一道全身黑的身影屈膝坐在庙前一人高的石坎之上，正俯首注视着莲步轻移到自己面前的南瑶。
男人目光依旧看不出情绪，只是这么淡淡的无波无澜的注视着南瑶的眼睛，而南瑶见男人并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眼神不挫的盯着自己，也不甘示弱的看回去。
两人就这么在墨色晕染下的此时此刻中注视着对方。
“你不是长生者，你到底是谁？或者说，你是什么东西？”
看到男人望着殿中的金塑女人像问自己，南瑶瞳孔微颤，随即勾唇笑了。
1.她带着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的笑容，踏上台阶，一步一步缓缓靠近坐在高台之上的张启灵。美目流转，面庞焕发出熠熠光辉，宛如一颗明珠，绽放出令人无法忽视的璀璨光芒。
“呵，你觉得我是什么呢？张启灵。”
南瑶走到男人身后，俯视着转过头来望向她若有所思的男人，男人眼睑慢慢垂下，呼吸也开始放缓，长而卷曲的睫毛则在眼角洒下一片朦胧的阴影，仿佛一尊逐渐凝固住的软玉雕塑。
过了许久，他抬头又看向南瑶的眸子，缓缓的摇了摇头理直气壮的说“不知道。”
“.....”
叹了口气，南瑶抽出九劫刃化成匕首划向自己的指尖，随着刀锋划过，南瑶纤细的指尖上渗出了血珠，向着张启灵面前伸去。
女人白净纤细的手指就在眼前，如玉的掌心向上，纹路清晰细腻。
张启灵疑惑的看向南瑶，见她也不说，只歪头看着他勾唇笑着。
鲜红的血滴滴答答的落下，已经将张启灵面前的一小片地面染成深色。他唇角微抿接着做了一个让南瑶全身僵住的举动。
男人薄唇微张将女人伸到他面前的食指轻轻含到了口中，南瑶甚至感觉到了他舌头的粗糙和口腔壁的细腻。
‘噌’绯红几乎是瞬间将人染色。
南瑶觉得自己好像被调戏了，被一个平常跟个闷葫芦一样的人调戏了。
随着南瑶的血液顺着食道进入身体，张启灵感觉自己身上的暗疾正在以他能察觉的速度迅速修复着。
接着一段段片段化的记忆涌入他的脑海，里面有万人跪拜的香火鼎盛，也有人人唾骂的火架之上的灼烧。有她手握如意的坐化之景，也有她棺中手持如意睁眼复苏之象。有她笑颜如花的解救世人的场面，也有世人手持利刃贯穿她的画面....
她不是人，也不是鬼魅妖异，她是仙
但是最为末流的仙....人人得而诛之的仙
尸解仙...
张启灵第一次觉得有人会比他更难熬过这世上的每分每秒，她的世界仿佛一直是灰暗的。
明明她帮助了那么多人...她救了这么多人于水火....
到头来反而是这些她救得天下苍生最巴不得她去死。
“你看到了什么，告诉我。”南瑶看到张启灵抬眸看向她的目光充满着怜悯，她的面色冷了下来，女人本就气质高贵，温和时让人觉得如春风般和煦，可一旦冷漠下来，就平添了几分锐利之态。
张启灵瞳孔收缩，讶异的看着面前的人，有些沙哑的声音诧异道“你不知道？”
南瑶指尖微微颤抖，她确实不知。
那些画面如走马灯般在张启灵眼中流转，却是她记忆深处被封印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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