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那几个没有找到座位的人被好几根银丝卷了起来。他们挣扎着,时祀甚至看到有一个小姑娘也在那几个被绑的人里。
时祀皱了皱眉,想把她拉起来。小姑娘的手被他抓住,小姑娘也紧紧抓着,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滴落到他的手腕上。
“这位不太乖的观众,请不要这样对待我的人偶,谢谢合作。”
“这位观众……”
“这位观众……”
他身旁的几个人躁动起来。他们怕受到牵连,看他是个不大的孩子,就像上来把小姑娘从他手里抢过来。有几个女人看了一眼,怕又是不忍心,把头低了下去。
时祀抬头,看向那几个来抢孩子的男人。那几个男的一看,竟是被他的眼神吓住了。
时祀闷头把小姑娘身上的银丝全拆了。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是什么样的,但确实是凶狠阴冷的,不然不至于把几个成年人吓住。
他把小姑娘抱起来,放在他腿上。
奥利弗不再说什么,只道:“欢迎这位观众找到位置,欢迎你与各位观众一起观看这场人偶戏。”
这就是说,只要有位子,不论是在哪里,是谁的,是不是坐两个人,都可以吗?
“但是,一个位子是不能坐两个人的,请这位观众多付一张票的费用。”奥利弗说。
时祀还没反应过来,左小臂就猛的被扯掉了。他的脸瞬间白了。
于此同时,他旁边多出了一个座位,看来是给那个小姑娘的。他忍着痛,单手把小姑娘扛了过去。
地上剩下那几个人根本就没人敢救,他们和他的手臂一起拉进了幕布后。
时祀把袖子撕掉一截,打个个结上去,止血。虽然血没溅出太多,但是疼,他不想让自己在这种地方失血过多而死。
戏剧开始。
戏台上有人上场了。舞台上的演员并不是人偶,而是之前没票被拖走的人。他被画了妆,换了衣服,全身惨白惨白的,关节处被人用黑线缝上。
或许是因为人不够轻巧,那个人几乎是在戏台上左蹭右蹭。他和几个人一起扭曲着,血很快糊满了整张舞台,荒诞又可怖。
时祀看了看那张票,本来是无心的,却忽然发现他身份那一栏从普通人员变成了掌控者、安格莉亚监护者。
掌控者,安格莉亚监护者。掌控者说的应该是他之前看那些成年人的眼神,至于安格莉亚,估计就是他救下的小姑娘了,现在他获得了安格莉亚的监护权。
“你叫安格莉亚?”时祀问。
安格莉亚从被他救下到现在为止没说过一句话。她看起来有些病态地睁大着眼睛,面无表情。她僵硬地点了点头。她看起来更像人偶。
安格莉亚看起来很漂亮,是那种东西方结合式的漂亮。皮肤很白,眼睛很大,睫毛浓密卷翘,瞳孔是黑色的。棕色的长发梳成两条麻花垂在胸前。身上一件粉色的洋装,白色短袜和皮鞋。
她应该是个混血。时祀这么想着。
安格莉亚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样子,很小只,像那种特别精致的洋娃娃。
时祀把票拿给她看,告诉她自己现在获得了她的监护权。安格莉亚没什么反应地又点了点头。
时祀也不在多说什么。他不想去看台上的人,因为太恶心,太没人性了。他想知道那个奥利弗究竟是个多奇葩的人才能干出这么变态的事。
对了。台上那些人,是谁在操纵?是奥利弗吗?可是他一直在用音箱讲话,幕布后也没有穿出声音或者任何动静。
而且,他是怎么做到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把那些人装扮成人偶的样子的?成年人的体重可不是几根细丝可以承受得住的。况且台上被当做人偶的人那么多。
那么奥利弗肯定是有同伙的,数量还不小,力气也很大。
第一场戏结束。奥利弗的声音透过音箱传了出来:“尊敬的观众们,第一场戏结束,第二场即将开始,请在十秒内重新找到自己的位置。”
还要重新排位置?!
时祀猛的低头去看自己的票:第四区,第八排,第九座。
他又去看安格莉亚的,她就在自己座位的旁边,看起来和他绑定了。
“走。”他把票塞进兜里,右手抱起安格莉亚,往第四区跑去。还剩六秒。
“五——”
第四区,第八排,第九座……在哪里?
“四——”
时祀找不到那个位子!
“三——”
找到了,但是过不去。
“二——”
快……
“一——”
“时间到。这次,是哪位愚蠢又尊贵的客人没有找到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