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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冰冷阿勒泰(2)

云之遐想

周六早上,外面的阳光很好,好得我怕它什么时候又要溜走了。这两天雪停了,积雪慢慢融化,但即便晴朗几日,这里的雪也只是化去极小的一部分。在上班必经的路上,有一颗高大的老树,一些稀稀疏疏的将落未落的叶子残留着,雪花布满了它,远远望去,格外美丽与沧桑,还有一些街道旁的冷杉与白杨,白杨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一条不起眼的小河穿城而过,河面在冬天结成了冰。河流两岸的白桦树,秋天里叶子金黄灿烂,景色宜人。阿勒泰从11月初开始下雪,一年有四五个月被皑皑白雪覆盖着。我渐渐地喜欢上了北方,有着许多南方没有的东西,并不单单只是雪与草原。

一个人在屋内久了会发霉呆滞,到外面走走吧,或散步,或爬山,看流去的悠悠河水,到树林里呼吸清新的空气。

你给我的印象始终是美好的,但似乎有着一种江南弱女子的感觉,像那在青石的街道上,撑油纸伞的女孩,又有着雨巷中的诗意、轻轻的哀怨。我这样说或许不对——原谅我庸俗的谬见。

愁云密布的冬日,心情也多了几分的哀凉。

像流水般的日子从指尖里溜走,好像不留下什么。春节临近,我盼着回去;而节后又开始新的旅程,总是这样循环着。这种旅途让我惊喜,又让我惶恐。过这个年我27岁了,生命之花正当欢乐的妙龄,多么美好的年华啊,感叹青春不知不觉的逝去。年岁增长,阅历渐深,人事稍通,但我依然觉得自己不够成熟,不够稳重。

几次看你的诗,诗意与美让我无法拒绝,你的诗又更上一层了。我的言语枯竭无味,不似你信手拈来,一气呵成,又意味深长。你常有写诗的灵感,有丰富的生命与眼泪。

我最近在阅读《人间词话》、《瓦尔登湖》,有所得。《瓦尔登湖》是一本安静的书,需要一颗平静的心才能读它。我也看了一些优美的文字,偶然记了下来,与你分享:

“呆笨的读者会羡慕诗人能有那些其乐无穷的经历,而不是羡慕诗人所具有的伟大想象力,这种想象力足以化平凡无奇为伟大和优美。

幸福属于那些能够自得其乐的人。

一颗爱心比智慧更好、更有力。

不要去寻求你不需要的东西,以你本身的一切为满足。

人应该每天读首好诗,听首好歌,看幅好画,如果可能,说句合情合理的话。

一次长成,只为一次零落。

莲花开了,满世界是菩萨的微笑。

不要抹去脸上的雨滴,我怕你抹掉了笑容。

我有些难过,我手上的笔,长久以来就是一个装饰。”我确实很久没有动笔了。

阅读,多多益善,我的灵魂仿佛得救,我常能发现美的文字,可惜不常记取,也容易看过就忘了。而文字的精髓,我又不善于发掘与吸收,只是随性而已。唉,不问目的,不问收获,但求心之怡然,如有所得,倍感欣慰,倘若不能,也权当打发无聊的时光。

年末,回归之心切,是否还能与你相见?

写给徐杰的邮件:

今天的A城,天气更冷。我的功课基本停止,真好,我有更多的时间属于自己。

写诗,并不是可以信手拈来的,有时候,更是出于一种疼痛。我不知道我这样一直写着,是不是因为潜意识里有太多疼痛需要倾诉,而这个让我觉得不安的世界,它还是一样。

现在,我突然也忘了还能说些什么。有时候我有许多话想说,却发现那时候,只有一个我空空坐着。所幸的,还是一支笔,一张纸,它们陪伴着。

陌生是种可怕的感觉,就像我今天好不容易打足勇气出门,却发现外面的世界是多么苍白。然而更可怕,恐怕是对自己的陌生。而我对于我,又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在你眼中,江南的女子是弱女子,都撑着油纸伞吧。但我却固执地觉得我不是,我更希望我是坚强而独立的,像沙漠里的仙人掌一样,看似脆弱,却有着无限的生命。

对于想见我的那种期待,恐怕已不是去年那般吧?什么都在改变,时间更是一样,今年我的脸,是不是也比去年多了一份熟悉而陌生的沧桑?

也许我们都活得越来越匆忙而苍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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