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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川站起来离开的时候，沈翊其实注意到了。

只是彼时学生有此起彼伏的问题，他的注意力很快又被拉回课堂。

然而片刻之后，他像是被自己说的话启发，想到了些什么，便匆匆离开了教室。

赶回局里的时候没见着裴川，沈翊问了杜城一声：

沈翊裴川呢？

杜城不知道啊。

杜城一脸理所当然，

杜城不是你带她去听你的公开课了——等等，你怎么在这里？

沈翊我想到了一些事情，必须赶回来和你说。

沈翊抬头看着杜城，十分肯定地道，

沈翊陈秋雯说谎了。

杜城歪了歪头，回忆了一下陈秋雯的话：

杜城陈秋雯说她在电晕赵明哲后在惊惧之下才杀了他。

沈翊微微凝眸：

沈翊我现在怀疑，这个结局早就是她设计好的。应该说，从赵明哲看到那张照片开始，他就注定要死了。

杜城对他的推断并没有质疑，几次合作办案下来，杜城对沈翊的破案能力已经十分肯定，是以两人决定再到赵明哲当晚办理入住的酒店去看一看。

离开分局之前沈翊又问了一遍：

沈翊裴川呢？

*****

杜城和沈翊从丰茂大厦回来的时候，裴川已经在局里了。

杜城敲了敲她的桌子：

杜城到我办公室来。

裴川站在杜城办公桌前，抿着嘴不说话。

杜城是个着急的性子，何况时间也不允许他和裴川在这耗着，于是他就问：

杜城下午你去做什么了？

裴川垂着眼，一如既往的乖乖巧巧，却能看出来她浑身上下都透着抗拒。

——她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杜城气得都快翻白眼了，心说张局到底给自己派了个什么样的犟脾气徒弟。于是气头上的杜城直接下令：

杜城这起案子你不用再参与了，所有材料移交给李晗。

裴川猛地抬眼：

裴川为什么？

听到裴川显然是明知故问地反问自己，杜城忍了许久的脾气终于炸开：

杜城为什么，要不要我告诉你今天下午你去找陆婷干了什么！

裴川被他吼的愣住。

杜城的气显然没消，甚至涨了几分：

杜城私下接触嫌疑人意图窜改口供，裴川，你还记得自己是个警察吗！

裴川我没有。

声音虽小，确实笃笃定定地否认，不容置喙。

杜城那你说说你去找陆婷都说了些什么。

从警校回来，沈翊越想裴川的行为越觉得不对劲，总觉得她心中困着什么事情，让她走不出来。

所以他让李晗定位了裴川的手机位置，发现她居然出现在陆婷居住的酒店里。

等蒋峰带人到酒店的时候，裴川已经走了，只剩下状似不明所以的陆婷，一双眸中含着些许秋水，无辜将众人瞧着。

杜城我不希望等会儿出现在审讯室里的人是你。

见裴川仍旧缄默，杜城叹了口气开始循循善诱，

杜城陆婷已经和我们说了你找她的目的，不过所幸她并没有按照你说的做，所以未对案情造成影响，这件事情我可以替你掩下去。

裴川我不是想窜改口供。

良久以后裴川终于开口，

裴川我只是希望，她们能得到她们应得的，自由。

杜城自由？

裴川揉了揉鼻子，再开口时的话里带了些哭腔：

裴川赵明哲才是施暴者，是他的不知悔改和一意孤行断送了他的性命，为什么他的错要她们两个来承担？

对于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杜城亦是满目同情，却也满目坚定：

杜城但她们的行为也已经触犯法律，我们身为警察，不能以其曾经是受害者而对其进行包庇。我们所捍卫的，是律法的公正。

裴川睁圆了双眼，泪水含在眼中，却始终未曾落下。

两人僵持了良久，裴川却又突然开口：

裴川我作为一个警察，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本该幸福的人只能选择在惊惧或监狱里度过余生——若非是她们二人的勇气，赵明哲如今仍旧逍遥法外。那么她们的自由和公正，又有谁来维护？

裴川警察的存在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们所主持的正义，难道是为施暴者准备的吗？

*****

裴川虽然被禁止参与案件跟进，但杜城破天荒允许她在审讯室外旁听。

两个背对背的审讯室中，陈秋雯和陆婷背对而坐。

事实究竟如何，裴川其实已经猜到了——陈秋雯拍的那张照片，根本不可能从她的瞳孔中看到丰茂二字，而之所以她会故意在社交网站上发布这张照片，就是为了让赵明哲看到。

至于他为何会看到，就要靠陆婷的配合。

也就是说，那张照片，是这两个女人，联合为赵明哲设下的陷阱。

是她们二人退无可退的反击。

而她希望她们如愿，她希望她们能够自由。

毕竟她曾设身处地的想过，如果是她，除了杀掉赵明哲，或许也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所以她去找陆婷，她告诉她不要认，只要她们两人咬死口供，陆婷极大可能不会被判刑。

因为没有证据，就算能查到她买了车票来北江，但没有证据证明她到过陈秋雯那里，就没有办法定罪。

可她没想到陆婷会拒绝。

裴川为什么？

“因为人是我杀的。”陆婷浅浅地笑，眼神却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可她却想替我顶罪。”

裴川脱口而出：

裴川那你难道要辜负她吗？

陆婷愣了愣，随即又笑：“这应该不是一个警察说出来的话吧。”

透过单面镜看到陆婷被戴上手铐，裴川缓缓闭目，生怕泪水无法阻挡，在脸上肆意。

两人走出审讯室时又在拐角相遇，这一次再不是故作不识，两人脸上都是释然的笑。

像是春风吹遍山川万里，冰雪消融。

陆婷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裴川。

她笑得眉眼弯弯，像是过去几年都已被抛之脑后，她如同普通人一样走在阳光下。

“裴警官，我希望你也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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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远会为陆婷和周云意落泪，她们两个真的是太好哭了

至于裴川的行为，其实并不符合她前23章的人设，至于为什么会这么做，并不是因为一时冲动同情她们两个，其实前面也有些微的伏笔

到后面也会对她的过去有交代

陆婷和周云意得到了解脱，但裴川或许永远也不会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