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来不及更了,水个文)
昭辰宫内。
凌才人呆呆地倚在窗边,双手放在隆起的腹部,望着窗外。突然,门帘被掀了起来,走进一个穿着华丽的女子。
梁皇后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了进来。虽已入春,破败的昭辰宫依旧难抵春寒料峭,凌才人又只着一件单薄破旧的衣裳,在寒风中微微发着抖。她面露不甘之色,恨恨地盯着这个雍容华贵而又得意万分的女人:“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梁熙韵,我告诉你,我诞下龙种之日,就是我东山再起之时,皇上一定不会放任我们娘儿俩不管,倒时肯定会把我接回华辰宫,重新册封为妃!到时候,梁熙韵,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你这个皇上碰都不会碰的下三滥的贱人,就乖乖给我让出皇后之位吧!”
“放肆!”梁皇后还未说什么,梁皇后的贴身侍婢银蝉就上去给了凌才人一巴掌,把她狠狠地扇在了地上。凌才人惊呼一声,倒在地上的时候双手紧紧护住了自己的肚子:“我的皇儿!梁熙韵!你好狠的心!你不仅设计陷害了我,现在还想陷害我的皇儿!告诉你,没门!我凌若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把小皇子生下来!”
银蝉一个箭步上前就想再给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两巴掌,被梁皇后给拦下了。梁皇后若有所思地望着这个撒泼的疯妇,陷入了沉思。
眼前的这个女人,穿着简陋的素衣,头发披散地倒在地上,形销骨立,瘦得缩腮脱相,青丝之间还有了隐隐的几根白发,眼前的这疯女人,和若干年前那个身着一袭天青色月牙凤尾罗裙,外罩一件鹅黄缎织掐花褙子,梳着垂挂髻,挽着凤良安手臂挑衅地看向自己的女孩简直判若两人。
梁皇后优雅地俯身,纤细的手指随意地挑起凌若的下巴,看着凌若憔悴的面容,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冷冷的笑意。“恨本宫?”她淡淡道,“也对,本宫不仅夺走了你的心上人,也夺走了你太子妃和皇后娘娘的名号,但这还远远不够,本宫还要夺走你的皇儿。凌若,这么多年以来,皇上专宠你一人,你知道本宫有多恨你吗?你让本宫日日独守空房,堂堂皇后却沦为天下人的笑柄!这都是因为你!这么多年来本宫恨透了你!不过,现在本宫把你踩在脚底,这感觉可真是好啊!”
“梁熙韵……迟早有一天我会把属于我的一切,全部夺回来!”凌若盯着梁皇后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呵,你想靠你的皇子东山再起?打算是不错,可惜啊,你没这命!”梁皇后把凌若猛地往地上一推,“你以为,这个被冠以妖胎之名的孩子,能够平安生下来吗?你能不能平安活下来都不一定。”
“毒妇!你个毒妇!”凌若从地上爬起来冲着梁皇后的脸就是一耳光,被银蝉死死攥住了手腕:“想动粗?小主怕不是奴婢的对手。”
“罢了,银蝉,放开她吧,陛下上次在华辰宫晕倒之后就落下了病根,太医说了,皇上是中了这个贱人的诅咒,必须用这个贱人腹中地点妖物做药引,把妖物和玄参一起炖了服下。今夜子时是吉时,你派几个侍卫把她肚子里的孩儿剖出来吧。”梁皇后满脸狰狞,“昭辰宫晦气,本宫也就不多呆了,妹妹好生养胎,毕竟胎儿子时还要被剖出来做药引不是?”
凌若听了,浑身一愣,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使劲磕头:“娘娘,婢妾糊涂,冲撞了娘娘,还请娘娘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婢妾腹中的孩儿啊,银蝉姑娘就掌烂婢妾的嘴吧,娘娘一定要饶了婢妾的孩儿啊,婢妾愿做牛做马服侍娘娘,还望娘娘开恩啊!婢妾的孩儿是无辜的,娘娘要罚就罚婢妾,千万不要累及无辜啊!”
“此事事关皇上安危,本宫也没有办法。你也不要怪本宫心狠呐,怪就怪你不自量力以卵击石了。”梁皇后轻蔑地一脚踹开凌若,转身离开,留下瑟瑟发抖的凌若戚戚地哭了。
酉时。凌若绝望地听着打更人报更,掐着指头算,合着离子时只有两个时辰了。两个时辰,她只能跟她的孩儿最后再呆两个时辰了,她打算吃点好的,这样孩子在黄泉路上也不至于当饿死鬼,饿到要去摘黄泉路边上的彼岸花吃。“秋夕,”她伸手唤过身边的婢女,“御膳房可还有吃的?给我拿一些来罢。”
“奴婢该死!”秋夕却突然跪倒在地,“皇后娘娘吩咐奴婢时刻守在主子身边不得离开!”
凌若苦笑了一下:“我都这般样子了,还能逃去哪里?你去御膳房转一圈吧,找点好吃的,待这孩子没了,我也就不活了。你去吧,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秋夕出去了,突然,两个身形瘦弱的黑衣人从房梁上跳了下来:“主子好手段,倒是省了奴婢们费心思来抢人了。”
“你们,你们是谁?”凌若惊恐地看着两个向她逼近的黑衣人,往后瑟缩着退。
“奴婢们是洛小主的人。”黑衣人却没有动手,屈膝行礼道。
“洛答应?”
“正是。洛小主听闻娘娘腹中的皇子有难,特意派奴婢们送娘娘出宫。”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凌若愤怒道。
“我们带来了洛小主手写的书信。”其中一个黑衣人将袖中拢着的信拿出,信笺上果真是宝云的笔迹,里面详细记述了出逃的方案,还注明在昕梁国的瑶城为凌若安排了住处。
“还请主子换上这套宫女的宫装,这样才方便奴婢们行事。”另一个黑衣人拿出了一套宫装帮凌若换上,“主子跟我们走吧。”
等秋夕拿着半只烤鸭欢天喜地地回到昭辰宫的时候,昭辰宫已是一片火海。“快来人啊!走水啦!”秋夕大喊。
奇怪的是,没有人答应,更没有人跑出来救火。
秋夕跑到乾清宫哭着向天熙帝哭诉,天熙帝没有派人前往,只是淡淡地笑着说:“让它烧吧,烧完了朕再盖一座新的宫殿便是。”
大火很快就把昭辰宫给烧完了,什么也不剩,只剩下两具被烧的黑黢黢的无法辨认尸体,从昭辰宫逃出来的宫人前去辨认,也只认出其中一个,是昭辰宫当差的千初姑娘,还有一个,从着装上来看,大抵是凌才人无疑了。即便凌才人死了,天熙帝依旧也没说什么,让宫女们在京郊随意找个地方给埋了,连祠堂排位都没给立一个,葬入皇陵更是提都没提。
所有人都对天熙帝的行为感到疑惑,甚至连梁皇后都觉得不解,虽然见凌若下场如此,内心十分痛快,但还是虚情假意地“责怪”了天熙帝几句,天熙帝笑笑,不置可否,还说这都是神仙的安排,神仙托梦给他,叫他在凌若被烧死之后草草埋葬,这样他的心病就会好。
梁皇后松了一口气,回到凤仪宫便招来了鹤玦,告诉他封安陵王的事情马上会被提上日程,让鹤玦安心等待便是,她还不忘夸赞鹤玦好手段,斩草除根。
鹤玦疑惑了,火烧昭辰宫并不是他的意思,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暗中派人在昕梁国搜查,寻找凌若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