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为什么不说话?”
成秀丽看着身边一言不发的姜夏,有些担心。
“是不是不舒服?”赵元同也开口关心她。
虽然勃艮第的众人对于星华的人态度一向傲慢,但对于自己的身边的人,态度确是截然不同的。
在勃艮第学生里的这个金字塔顶端圈子里,集聚着来自各行各业商业巨鳄的子女,大家无疑都是天之骄子,但在一个团体里,总是需要人来起到领导的作用。而这个领导的角色,无疑是由江执树来担任。
而姜夏,长相家世能力这些无疑都是上中之上,优秀的人往往需要更优秀的人来折服。而姜夏无疑就是那样的人。
所以即使是在勃艮第这样优等生如过江之鲫的地方,姜夏也是令人心悦诚服的存在。
江执树取来姜夏最喜欢的蛋糕,放在姜夏面前,他向众人摆手,“只是今天下午我与星华那群人发生争执让阿夏有些不悦了。”
“没有不舒服就好。”成秀丽松了口气,“不过啊,今天下午星华那群人还真是有够粗鲁的。”
“没办法,维度不一样。”
林奕植应下了成秀丽的话,边说边将成秀丽面前她不喜欢的菜挑走。
赵元同摆手,“还打赌,真的是搞不清楚自己的水平,这人啊,活着还是不能太盲目。”
姜夏却小声开了口,“我觉得他们可以。”
可是她的声音真的太小了,除了坐在她身边一直注意着她的江执树没有人发现。
那天吃完了饭,江执树牵着姜夏,没有坐上来接他们的车,江执树挥手对着林奕植他们说:“我跟阿夏去散散步。”
众人了然,便没有理会他们,自己相继坐上自家的车离开。
等众人都离开了以后,江执树回头看姜夏,“我们也走吧。”
姜夏点头,将手送进江执树伸出的手里,两手相握,传递着彼此的温度。
走到了海边,吹着海风,江执树听着海浪的声音,忍不住的放松下来,“我们好像很久都没有在外面散步了。”
“嗯。”姜夏闭着眼,也开始感受着微微带着海腥味的风。
“阿夏,你很喜欢星华。”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姜夏睁开眼,看向不远处的海滩。
“阿树,你说,海是自由的吗?”
还没有等江执树开口,姜夏就笑着接上了自己的话,“我想不是的。海的范围,海潮的涨落,就连海上的东升日出都是有迹可循的。它们都有规律。它们没有办法按照自己的意志去生活。”
“因为海是客观存在的。”
“需要遵循规律。”
“可明明我们不是啊。”
“我们是有自己思想的,可是为什么我们不能像星华那些人一样?”
“阿树,你累吗?”
“我好累。”
姜夏看着海浪,再一次闭上了眼,感受这带着腥味的海风。
“明明我们都是主观存在的,有着自己意识的人。可我们为什么做不到像星华那群人一样呢?”
重复着这句话,姜夏紧紧闭着眼,她享受着这个社会大部分人都享受不到的社会资源,可是在大多时候,她都喘不上气。
她要做的,是努力成为最优秀的那批人,是努力的爬上金字塔的顶端。这是所有人所认为的她存在的意义。
有的时候,放学在去参加其他课程的路上,她透过车窗可以看到星华的那群人在路上嬉笑打闹,相约着去吃街边一家新开的店。他们看起来,是那么的自由。
江执树看着站在他身边的少女,神色复杂,最后,他还是忍不住拥抱了她。
“如果累了,那我们就走慢点,再走慢点。”
“阿夏,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姜夏在江执树的怀中将头抬起,注视着他,一直注视着他。
从小到大,她心中其实对于她父母给她的所有决定和安排都有不满。
但唯独他,江执树。
这是她父母给她安排的最门当户对的结婚对象。
她曾经在心里无比庆幸过这一次父母的安排不是别人,而是他,江执树。
不可否认,她喜欢着江执树。
所以,在今天下午星华那些人对他怒目而视,甚至马上要出手相对。她非常害怕他会受伤。她担心着他,关心着他,会因为他的一时冲动可能会造成的后果而感到后怕。
但是,她向往着自由,也一直在心里叛逆着,想要某一天脱离掉父母去追求她渴望的自由。
但是,跟江执树在一起,这无疑是接受了双方父母的安排,接受了双重的桎梏。
所以她一直在犹豫,自由和他,她没有办法做出割舍。
那么江执树呢?
他对她很好,但是他能为了她去反抗父母吗?她始终不敢赌。
“阿树,谢谢你,陪着我。”
姜夏不想去想那些了,当下,在江执树温暖的怀抱里,她什么都不想去想了。
“好啦,我们该回去了。你晚上不是还有一堂法语课吗?”
姜夏挣脱开江执树的怀抱,向前走去,司机早早就等在了前面那个路口,等待着散步完的少爷小姐。
江执树在姜夏身后,看着姜夏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比任何人想象中的都更喜欢姜夏,甚至可以说,他很爱她。
可是他过去十八年居然都没有想过姜夏的心里会这么去想要这样的自由。
好,如果这是他的未婚妻想要的,那么他会努力。
因为,姜夏,我很爱你。——江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