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药不够了!”张泽禹看着药劲儿渐渐下去的张峻豪像是快要苏醒。
“怎么搞的,谁家出来带半只麻药啊”余宇涵闻声回来,随嘴上这么说,心里也已经慌的一批。
“没有办法,这种时候,只能硬抗”张极也不是刻意针对张峻豪,他也想现在就出去买麻药,但时间根本不够。
张泽禹额头上已经布满密密的汗珠,瞟了一眼张峻豪加快手上的动作。
当刀尖触碰皮肤时张峻豪还是被疼醒了,挣扎着想要起身。
“按住他”张泽禹不忍心地说出这句话“阿顺,很快就好了,你再忍忍”
偌大的房子里充斥着张峻豪的惨叫声,脖子上青筋暴起,汗珠密布,童禹坤没有见过这种场景,害怕地转过头。
镊子将子弹缓缓夹出,放到白色的托盘上,还带着深红色的血迹。
张泽禹三下五除二将伤口缝合,嘴里还在安慰张峻豪“马上就好了”
最后一步将伤口消毒包扎好,转头再看张峻豪,他已经不知何时晕了过去。
张泽禹撸起袖子擦擦额头上的汗,如释重负一般“好了”
张峻豪再醒来时已经在房间躺着了
“还是他救的我吗”
张峻豪心中暗暗窃喜,说明他心里还是有自己的,自己总会有机会的。
“小鱼儿,我想会家看看”童禹坤卧在余宇涵怀里轻轻开口。
余宇涵低头吻了吻童禹坤的嘴角“好,什么都听你的”
他们是一起离开的。张泽禹也想回单位工作几天,最近自己的零花钱也不够了,他本想让张峻豪在家休息,可不知什么时候张峻豪悄悄躲进了后备箱,还是张极打开后备箱拿东西时发现了睡了一路的张峻豪。
张泽禹刚想说点什么,却猛地咳嗽起来。奇了怪了,自己没有说话容易呛到的毛病啊,为什么会咳嗽。
张泽禹也没在意,或许是最近睡觉着凉了吧。
当张泽禹踏进久违的医院时,身上象征专家的白大褂好像战袍一样让他感觉光荣。
“阿极,怎么样,我穿这身帅不帅”
“阿禹穿什么都好看”张极观望着医院,说实话倒是第一次见医院修的这么高级,像科研院一样,要不是今天自己死皮赖脸求着张泽禹带自己来,自己还见不到这么高级的地方,也见不到张泽禹工作的样子了。
其实张极心里还有些不服气,张峻豪和张泽禹从小一起长大,自然是看多了张泽禹认真工作的样子,真是便宜他了。
张泽禹一天下来有好几场手术,张极在外面本想睡一觉,可手术室外的病人家属一刻也没消停过,张极静静地看着他们在墙角磕了好几个响头,祈祷自己的亲人平平安安。
张极也很是羡慕,但并不是每个家属都是称职的,张极想起自己小时候生了场大病动手术,出来后爸妈就不见了踪影,留他一个人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从小什么没有经历过。
他当年因为饿肚子躲在饭店后门抢他们扔出来的剩菜时,也曾想过,那时他做手术,手术室外是否也有家属为他磕头祈祷。
就这样张极带着仇恨爬到了现在这个位置,身上的每一处伤疤都在提醒自己永远不要忘了他们之间的恩怨。
张泽禹的出现把张极的思绪拉了回来,张泽禹一丛手术室里出来,刚才跪地祈祷的那些家属蜂拥而上。
张极可以明显的看出,张泽禹的情绪不高。
张泽禹双手放在腹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那些家属有的瘫倒在地,有的冲进去抢着看病人最后一面,有的则是不断摇晃着张泽禹的肩膀求个解释
“你不是什么狗屁天才医学家吗,怎么连我儿子的命都救不回来”那位家属表现的异常激动,颤抖的声音质问张泽禹,想要讨一个说法。
“对不起,小聪他送来的时候就已经快没了气息......”张泽禹低着头向那位家属道歉,他眼睛红红的,他好像哭了。
“对不起有用吗,啊!我儿子的命能回来吗,我们老何家就这一个独苗啊”
那位家属甚至想要动手打人,张极一个健步挡在张泽禹面前,接住了要落下来的巴掌。
“这位家属,人死不能复生,您还是赶着去见您儿子最后一面吧”然后拉起张泽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两人来到楼梯间里,也算比较安静的一个地方,只能听见张泽禹的哭泣声。
“阿极,不是我的错,我已经努力在救了,小聪死了我也很难过”张泽禹爬在张极怀里哭的泣不成声。
“我知道”张极轻声细语地哄着张泽禹。
张泽禹嘴里的小聪是张泽禹的一个邻居家的小孩,和张泽禹玩得非常好,张泽禹很喜欢这个孩子,经常给他买糖吃,但没想到今天小孩子贪玩出了车祸,张泽禹立马推掉了手上的工作来给他做手术,可惜送来的太晚了,错过了最佳抢救时机,那个八岁的孩子还是永远离开了。
张极不明白,张泽禹不是天才少年医学家吗,他做过的手术应该有很多,见惯了生死离别,为什么反应会这么大。
恍惚中,张极好像想起了张峻豪曾经跟自己说过的一句话
“自从阿姨走后小宝就变得特别感性,厌离别,只要有特别亲的人离开他,他都会哭上好久,却还偏偏选了医生这个职业,还说那是阿姨生前的梦想......”
看来这个小聪在张泽禹心中很重要,也许张泽禹一直都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弟弟对待吧,刚才小聪的爸爸那么对张泽禹,张泽禹心里会不会也很伤心很自责呢。
张极在想,到底是经历过多少的生死离别才会这么痛恨分别。
张极刚刚安慰好了张泽禹,让张泽禹安心完成今天的工作。张泽禹的手机却突然收到了童禹坤的电话。
挂断电话后的张泽禹火急火燎的来到一楼大厅,果然看见了童禹坤和护士推着病床上的童老爷往急诊室送过去。
“什么情况”张泽禹向童禹坤询问
“就是好好的突然晕倒了,也没有什么不良状况啊”童禹坤着急的说话磕磕巴巴的。
张泽禹许是还沉浸在小聪去世的悲伤情绪中,做出了他人生当中第一次错误的诊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