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南微偏着头似是在思考这句话的意思，可就是这幅模样，惹的李承泽红了眼睛。
“这么难回答。”
“没有。”许南微蹙眉摇摇头，半响才继续开口：“我在想我是不是喜欢他。”
这个意外的回答让李承泽愣在原地连环在她腰间的手臂都松了松。
许南微看着李承泽力松了就从他身上起来，一点也没觉得刚刚的动作是如此暧昧和不合礼仪。
马车停在圣女府前，谢必安身为九品高手自然听到轿内发生的事情，一来意外圣女为大宗师竟然会被殿下环住了腰身。
二来……
谢必安拿着剑走到远处靠在墙上闭眼小憩，耳根泛红。
许久。
李承泽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他生气但又无可奈何。
“陪我去吃饭。”
“我不饿。”
“我生气了。”李承泽不由分说的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温热柔软的触感让李承泽心里的怒气消了不少，“你得陪我。”
人的情绪太复杂了。
许南微没在应声就是同意了，马车又摇摇晃晃的往别处走去。
喜欢这个词她是第二次听见，第一次是从她姐姐那里听到的。
她被带到一堆小物件的铺子，叶轻眉笑盈盈的牵着她。
“微微，你看看你喜欢哪个？”
“喜欢？”
“就是你第一眼就注意到的东西。”
第一眼就注意到的，许南微把目光缓缓落在叶轻眉拿过的粉色绢花上，指了指。
“我喜欢这个。”
庞大的数据库可以承载许多东西，比如叶轻眉教她的所有技艺，比如叶轻眉给她看过的所有功法。可唯独独属于人的情感，叶轻眉没有全部教给她。
她告诉她，“微微，一个人的情感很复杂。”
许南微认真的回到：“我可以学。”
结果她被狠狠的揉了一下脑袋。
“会有那天的。”叶轻眉把一个糖画塞进她的手里，“会有那么一天微微能告诉我喜欢是什么。”
所以那一天是什么时候，没人能在回答她。
叶轻眉给她留下了几颗西瓜种子，是五竹在姐姐走后不久送来的，五竹说小姐给她留了一句话。
“微微还记得我喜欢吃西瓜吗？等你把西瓜种出来姐姐就会回来了。”
数据库说，人死不能复生。
但许南微告诉自己，种出西瓜姐姐就会回来。
她就这样相互矛盾，哪怕知道大庆的土地种出西瓜是天方夜谭，可依旧年年种下别的蔬菜水果，在自己配置种西瓜的土壤。
她只有几颗种子，没有试错的机会。
春去冬来，一年又一年。
早早住在宫外的李承泽也到了及冠之年，每次她都看不懂李承泽在想什么，成年后的他锋芒外露。
像一条毒蛇盘在她的脚踝处，吐着信子舔舐，仰望，垂涎，更似渴望。
用蛇尾把她划在自己的领地中。
他们都很复杂，这种复杂是她连分析都分析不清楚的东西，看来姐姐说的没错，这种东西是她学不会的。
“李承泽。”
“嗯。”
“你能告诉我什么是喜欢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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