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没有开灯,黑的令人心惊。
钟离感觉到自己的手在细微的颤抖着,摸索到洗漱台旁墙壁上的开关,光线一瞬间充斥了整个屋子,钟离艰难的适应着刺眼的光芒,什么也看不清楚。
洗漱台里是他吐出的暗黑色的血液,很显然,这是坏死的血红细胞。
他该是怕死的,他曾经那样情绪失控过,可是他抬头,镜子里的人是那样平静。
他感受不到自己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初始的惊讶散去后,一种不出所料的感觉徘徊在他的脑子里、心脏里,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面对死亡时会如此冷漠。
冷静的放水清理感觉所有的一切,钟离双手撑着洗漱台两侧,定定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无错感早就不复存在,他盯着镜中自己的眼睛,试图发现什么来,视线落在那双墨色的眸子上,钟离一瞬间找到了自己想要找到的。
由于呕吐的关系,他的脸色实在不怎么好看,苍白的紧,可动作触动了泪腺,于是那双漂亮的眼睛尾部泛着薄红,眼白部分布着细细的红血丝,瞧着实在是孱弱的紧。
摩拉克斯能那样严肃的看着他大抵是因为着扎眼的红血丝。
疲惫的捏了捏眉心,钟离叹息一声,不再看镜子,到床前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无奈打了个电话,示意对方自己要请一个小长假。
他并不清楚自己这副模样要多长时间,也不明晓自己还能撑多长时间,能否从那深渊中爬出来,又或者他还有活下去的可能——对于这个可能他并没有信心。他只能请了假,却茫然的不知自己如今该怎么办才好。
瞥了眼办公桌上整理出来的东西,钟离却并不想再去看他们,那些东西他与摩拉克斯整理了第二次,身心的疲惫令他并不想再去细想第三次。
若是摩拉克斯,他会如何呢?
他垂眸看着稿纸,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微微牵起了嘴角。
大抵是劝自己休息罢。
他确实与自己相像至极,这种面对着另一个自己的感觉总是叫他忍俊不禁,说不上来到底哪里好笑,却总是能很好的缓解他的情绪。
窗外似乎落雨了,无数雨点砸落在房檐上,滴答滴答的,声音络绎不绝。
钟离掀开窗帘一角,深色的窗帘懒懒的耷拉在他的胳膊上,钟离透过小部分没有遮挡的透明玻璃,清楚的看到窗上的雨痕。
搭着窗帘的那只手五指分开支在窗户上,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向上攀附,似乎攀上了他的心头,凉的那颗还在跳动的心似乎都停了一瞬。
指尖缩回来,钟离放下窗帘,并没有拉开窗帘叫贫瘠的光亮进入屋子,只是向后退了一步,坐在椅子上,整个身子的重心都放在了靠背上,仰着头用手背遮住了眼睛。
实在乏困啊……
他想,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好笑的低叹。
让他任性一把罢,他真的需要好好睡会儿了。
真的……好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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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觉实在睡得极沉,一觉醒来已然不知今夕何夕,本欲去寻手机,支起身子却一阵头晕眼花。
坐在床上也会有头重脚轻是感觉实在是诡异,钟离停住摸索手机的手,一只手掌按着额头另一只手撑在床上支着随时会失去平衡的身体。
原以为是猛地从睡梦中醒来身体机能还未清醒,可是头晕感越发强烈,他只能紧闭着双眼,耳边因为极度的寂静出现了接连不断的耳鸣,刺激的他头晕之余更是头疼的厉害。
冷汗不住的顺着脸颊滑落,钟离从未觉着时间会过的这样缓慢,又或者他确实承受了极长时间的痛苦,思绪太混乱了,钟离感觉他整个人似乎都是混乱的,仿佛这个世界里他像是一团错乱的代码,荒谬紊乱。
他只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是颤抖的,身体机能似乎不再混乱,他不知道,思绪并没有跟上身体,脑子里仍旧是一片乱麻,绕的他头昏目眩,直到一只手握上他的脖颈。
他并没有用力,大抵是觉着钟离这苍白的面容实在是脆弱的紧,只是做一个威胁的动作,声音放的很低:“我认为我们需要聊聊。”
钟离感觉自己归到了实处,他并不再是坐在床上的姿态,而是站在一个平地,背后靠着一个圆柱状的东西,仰着头被摩拉克斯掐着脖颈,迷茫的眨了眨眼。
见他不语,岩君稍稍握紧了手,钟离受不住这样的对待,苍白的脸色登时有些发红,他感觉到自己吸进肺里的气越来越少,窒息感伴随着摩拉克斯的手紧紧的掐着他的脖颈,令他痛苦的蹙起眉头。
墨色眸子痛苦的眯起,带着些审视的目光落在摩拉克斯脸上,钟离开始觉得他的脖子被勒的有些疼。
他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声带震动发声都极为艰难,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组不成词句段的音调,终于困难的发出几个哆嗦的音节:“……呃……岩君……?”
————话外音————
我像是什么bt一样,环境转场的时候写的艰难困苦,钟离先生被掐脖子写的极度顺畅,上一句落下下一句就知道该怎么写(沉思)
(捂脸)(羞愧)
(羞愧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