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大周也不是个宝贝,国库空虚,兵力匮乏,大周还能维持现在这种欣欣向荣的局面,完全是先帝的功劳。
秦尘岁执掌朝政后也没闲着,又是查贪污又是颁新政又是征兵,国库里又没钱,这一来二去的,她的家底都要搭进去了。
秦尘岁处理完政务后天都黑了,她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突然就后悔当这个摄政王了,吃力不讨好的,还被人叫祸害。她心里在默默地把周妍骂了一顿。
秦尘岁呸!这狗皇帝就会败家底!
旁边的侍卫识趣地端了杯水过来,又绕到她身后为她按揉肩膀。
这侍卫是秦尘岁在回京的路上捡来的,无名无姓,便跟了秦尘岁的姓,叫秦郁,跟着她很多年了。秦尘岁对她是极信任的,她干脆闭着眼睛往后一仰,任身后的秦郁给自己按摩。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都听到了空气划破的声音,秦尘岁睁开眼睛向窗外望去,正好看到远处的烟花在空中绽开。
那烟花映在了秦尘岁眼睛里,她迟来地发觉到今天是上元节。
秦郁王爷要去看看吗?
秦尘岁正想说不,她已经许久没有去过灯会了,但是这时候她却想起来小时候同父母过上元节的场景。
好像……还挺好玩的?
她低头思索一番,对秦郁说:
秦尘岁走吧。
——
这街上确实是热闹,大多数人都是结伴游玩,倒衬的秦尘岁有些孤独落寞。
就在刚刚,秦郁支支吾吾地告诉她自己有约了,秦尘岁有些意外,勾着秦郁说她可以啊,把秦郁调侃得红了耳尖。秦尘岁笑骂着让她赶紧滚,又给了些银两,让她带着人家好好玩。
秦尘岁一路边走边看,手里拿着一根糖葫芦。平日里她倒是不怎么在乎口舌之欲,只是刚才路过那小摊的时候看着山楂外面金黄的糖衣,突然就嘴馋了起来,于是她就掏钱买了一个。
她边吃边走,也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就顺着人流往前进。等她吃完手中的糖葫芦再回神的时候,她已经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桥边。
秦尘岁踏上台阶,哒,哒,哒,快要走到桥上的时候,像是有感应般,她不自觉地抬起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
今天是上元节,家里的那位妾室听说了街上有灯会后闹着要去看,朱流嘉本来不想去,架不住那小妾的软磨硬泡,又想到自己因为病情在府里待了一整个冬天,也确实需要出去走走了。
这街上人当真不少。今年的花灯倒是多了些新花样,朱流嘉被摊上的花灯吸引了目光,他只是停下来买个花灯的功夫,再一转眼,温窈那一伙人已经不见了。朱流嘉没什么感觉,和他们在一起才会觉得不自在,倒不是因为他厌恶那妾室,相反,他还是蛮喜欢那位,只是觉得自己和他们走一起,多少有点怪怪的。这么和他们分开逛,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朱流嘉在街上溜达,最后在桥上站住了,他吃着买来的糖人,看着桥下的河水里倒映着天生的圆月,脸上露出开心的神色,像只偷了腥的猫儿。今夜似乎有点冷,他拢了拢自己的衣服,低头咳嗽了几声。
桥上风大,他站了一会儿有些受不住,正准备转身下桥的时候,一转头,却对上了秦尘岁的目光。
朱流嘉愣在了原地,他幻想过很多种他们重逢的场面,唯独没想到这一种。
他就这么愣愣地看着秦尘岁走过来,她似乎长高了,从前和堪堪到他鼻尖的少女已经超过他的眉头了。
秦尘岁两步迈上台阶,站到朱流嘉面前,看着他又瘦了一圈的身子,不悦地皱了皱眉。
秦尘岁温窈就是这么照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