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都。知州府。
“泊简哥哥!泊简哥哥!”
叶梦秋敲响了知州府的大门。
她淡紫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滑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从而使得她的步态雍容柔美。
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薄,只增颜色。双颊若隐若现的红扉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飘荡的蝴蝶,十分的清灵透彻。
“来了来了!”
大门缓缓打开,露出了宋泊简兴奋的脸庞。
宋伯简是个大约在舞象之年的少年,乃是知州宋烟台之子。唯爱骑马射箭。他总是身着骑装,头戴皮貉帽,帽檐上一道明黄锦缎压边,上面绣着百种道福字花纹,额前坠着一块品质极佳的翡翠。
今日,他也穿着窄袖骑装,不过没有戴皮帽,只有镂空雕花的金冠束着头发。瞧着比平日多了几分英挺与潇洒,端的是意气风发。
“梦秋妹妹,你今日打扮的好生漂亮!”宋泊简由衷的夸赞,只是比平日多了几分害羞,红色从耳根蔓延到了脸颊。
“这是自然!”叶梦秋倒也没有谦虚,而是自豪的抬起了头。她长的本就好,但凡是见过她的人,无一不为她这倾国倾城之容所惊叹,对此,她早已习以为常。
腮凝新荔,鼻腻鹅脂,玉颊樱唇,观之可亲。
“哎呀,梦秋啊!你可当真是‘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形容人很自恋)啊!”忽然,她身后传来了一阵调侃声。
“朝菌不知晦……你是不是……”叶梦秋重复着,瞬间明白了,她愤怒的转过身,刚准备回怼,只见一持扇的翩翩少年郎站于自己身前。
“次……次兄?!您怎么来了?”叶梦秋低下了头,声音也放轻了许多,就像一个犯错的小孩。
“怎的?我不能来?”那翩翩少年郎乃叶梦秋的次兄叶梦忱,字子孝,今年二十有三。此时,他正笑盈盈地摇着扇子。
笑面虎。
这是叶梦秋对他一贯的评价。
“次……次兄,今日乃正旦(春节),自是应到处串门的!”叶梦秋说的理直气壮,但还是不敢直视她那个笑面虎兄长。
“嗯。”叶梦忱还是笑着,笑得天真无邪:“说得好。串门自是没错。那这事,阿父阿母自然也得知道,我这就去告诉他们!”
“次兄……我错了……”叶梦秋立马认怂。
她与宋泊简自幼一起长大,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便被定了娃娃亲。但毕竟男女有别:还未曾成亲,就天天粘在一起,成何体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她阿父阿母不允许她天天与宋泊简在一处玩。
“嗯。知道错就好。”叶梦忱满意的笑了,又摇了摇扇子:“走,跟我回去!去跟阿父领罚!”
“啊?!”叶梦秋瞬间生无可恋:“别啊,次兄!”
“次兄!一一啊,不对,子孝兄!您要罚就罚我吧!是我让梦秋妹妹出来的!”宋泊简连忙挡在了叶梦秋的身前。
“哎呀,宋公子!你这是何意?我罚你做甚?”叶梦忱忽觉好笑,略带调侃着问。
“子孝兄不打算罚梦秋妹妹?”宋泊简惊道:“那便是最好!梦秋妹妹,我们走吧!”
“哎!哎哎!”叶梦忱蒙了,愣在原地好一会儿,又笑了出来。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