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方中正色道:“自然,殿下让卑职亲自押送,卑职亲自见到了九江刺史,将殿下的书信亲自交于刺史大人,绝对不会有错。”
李蓉并未打断,神情莫测,似乎是要怪罪。
吴方中大胆猜测道:“殿下怀疑那批火药被挪用了吗?卑职虽然是一介寒门出身,但也绝不会行那小人心径。”
“本宫自然是信你的,要不然也不会让你担此重任。”
李蓉蓦然沉思,双手扣在桌面上道:“只是本宫问你,火药运送时大雨连绵,可有每日检查?”
“那是自然,绝对不会浸染雨水。”吴方中不假思索道。
“一路上可有遇到过来路不明之人探听虚实?”
吴方中思索了片刻,答道:“没有,一路上卑职带着刺史府里的同僚,紧赶慢赶,到了驿站之后便拙人两班看守,若是有人要偷窃,绝对是引火自焚。”
“这就奇怪了,这一路上并未发生什么疏漏,那会是哪里出了问题?”李蓉故作思考,又问道,“交由上官刺史之时,可有清点过数量?”
“这……卑职……”吴方中语塞,这殿下并未吩咐啊,他一个司马怎么会想这么细。
李蓉了然于胸:“本宫交由你的火药数量巨大,若是当中有人暗中调走……”李蓉故意顿了顿,“本宫且问你,运走之前还有谁知道?”
“这……卑职……都……”吴方中为了显示自己地公主器重,身边的人都知道了,李蓉的脸色越来越黑。
吴方中“噗通”一声跪下了,殿下这可是提醒过的,不能泄露:“殿下,知情之人都是卑职的家人,不可能的,他们没有理由这么做?”
“吴司马,一切尚未决断,这一切也只是本宫的推测,可若是吴司马这里出了问题,本宫也保不住!”
李蓉的声音回荡在吴方中的身侧,吴方中的脸色瞬间煞白:“卑职……卑职……有……”
“还有,这火药这十有八九被用到了这次江州决堤之上,你!吴方中,难辞其咎!”李蓉道。
“卑职有罪,卑职愿助殿下揪出这背后的害群之马。”吴方中背后冷汗涔涔,即便是酷暑日子,吴方中却感受到了冬日的严寒。
一时之间整个惠极堂中只有风声,安静地可怕。
裴文宣端起茶杯的手停在半空中,他怎么没想到,新造的江堤坚如磐石,若是小人作祟,确实只有公主封地的火药能够做到了。
可火药在李蓉的封地看守严格,而这次从封地运来的火药,威力不济,也就只能把泥沙炸掉程度,若要炸毁江堤,除非从封地运来的火药并未运往九江。
还有一种可能,火药是出自华京。
若是查实火药去向,这幕后抓获怕不是要反啊!
裴文宣起身开口道:“殿下,微臣先行告退。”
李蓉看他突然告辞,道:“一切小心。”
裴文宣走时心中暗喜:看来她也知道了,这江州决堤案的水浑浊了。
李蓉质转向吴方中,问道:“你凭什么?”
“卑职固然有错,但卑职以向上人头担保,卑职绝对对殿下对江州百姓一心一意,为国为民。”
“大夏朝堂上的每个人都将百姓放在心上,这不够!”
吴方中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那句不敢说的话。“九江刺史上官演可是殿下的表舅,殿下不怀疑他吗?”
李蓉略带不悦,却也未曾打断。
吴方中却闭嘴不言了,他不知道说什么,李蓉乃是当今陛下的长公主,当今太子的嫡亲姐姐,其母出自大夏朝第一大世家上官氏,其舅乃是大夏朝第一大丞相。
这位九江刺史,虽然只是一个州府的刺史,却也出自上官氏族,他能说些什么?与大夏第一大世家作对吗?
“不敢说?”李蓉低头死死地盯着他,吴方中却不敢直视,李蓉没有了耐心,“来人!”一个没有血性的人,如何面对今后世家的刀光剑影?
李蓉的暗卫出现,就要去缉拿吴方中,吴方中那一身腱子肉居然一下子就挣脱了。
“殿下!是上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