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蓉心念一动，起身示意让继续让裴文宣说下去。
“微臣从刺史府出门后便直奔决堤处而去，让人未曾想到的是那决堤之处石块崩裂，泥土翻涌，显露出狰狞的裂痕。微臣细察之下，发现那些裂痕边缘，夹杂着些许不属于自然的黑色粉末，正是火药爆炸后留下的痕迹。”
李蓉闻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与愤怒，她缓缓站起身，双手紧握成拳，似乎在压抑着内心的情绪，这一切果然还是和火药相关了。
“可有拿到什么物证？”
“微臣趁着洪水暂退，拙人搬了几块被炸毁的岩石，其余的便让人封上了。”裴文宣道。
李蓉点了点头，脸上尽显疲惫之色：“知道了，驸马干得不错。”
李蓉挥了挥手，示意裴文宣可以离开了。
“微臣遵命，但还有一事，微臣心中疑虑重重，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蓉：“驸马但说无妨。”
“微臣在调查过程中，发现一些些江湖势力，这些江湖势力恰好与火药之事有所牵连，而仔细审问之下，这些人和朝中世家又有些关联……”
李蓉闻言，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够了！”
裴文宣继续道：“……目前尚属推测，但微臣已命人暗中监视，相信不久便会有新的线索。只是，此事涉及朝中重臣，愿殿下决断！”
话音刚落，李蓉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眉头紧锁，眼神中闪烁着难以遏制的怒火：“驸马，本宫说够了！”
他知道，李蓉从来不是坚定地站在公道正义一边，一旦事态和她的舅舅上官旭相关，她就会犹豫，就会不忍心，就会因此包庇。
“殿下，此事事关江州百姓的福祉，还请殿下为百姓做主啊！”裴文宣在逼李蓉做出选择。
“裴文宣！”她低声怒吼，声音虽不大，却充满了不可置疑的坚定与愤怒。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她的胸膛剧烈起伏，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
“殿下世家大族为了一己之私炸毁堤坝，致使数万百姓流离失所，难道殿下要眼睁睁地看着百姓被逼得谋反吗？”
裴文宣目光如炬，紧盯着李蓉，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压抑，仿佛联事件都在这一刻停滞。
李蓉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她猛地站起身，双手用力拍在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出去！”
裴文宣的头上挂了彩，但仍旧挺直着腰板，与她对视，一步都不肯退缩。
在这一刻，李蓉的愤怒如同被点燃的火焰，熊熊燃烧，无法遏制：“你要逼死我吗？裴文宣？”
这一句话惊醒了裴文宣，他们相处的二十年中，似乎一直都是这样的时刻，相互对峙，难道这一刻又要重蹈覆辙了吗？
一瞬间，李蓉似乎见到了前世那个逼迫自己与世家作对，将世家子弟下狱，强征赋税，更对自己心狠手辣的裴丞相。
二十岁的裴文宣，竟然敢这么大胆，她以前怎么没发现。
再看还在她面前跪着的裴文宣，李蓉生出了一丝念头，质问道：“你究竟是谁？”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