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不再多言，叫蓝湛赶紧送蓝漉回去歇息，那急迫的样子，让魏无羡想不怀疑都不行。
似乎蓝漉的身上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一般。
魏无羡有心探讨，但也知道这是别人的家事，只能拱手作罢，随蓝湛的引路回到安排他们云梦江氏的住处前，他忽然心悸，回头望了一眼。
只瞧蓝漉不复外人面前那般孤傲，也不似刚才那样娇柔沉静。
而是另一种，对魏无羡来说极为陌生又熟悉的模样。
……她在笑。
像只在夜间开放的昙花。
蓝漉“二哥哥，你罚我抄那么多遍家规，我手会痛死的。”
……她在撒娇。
向身旁那个散去一身冷气的蓝忘机。
蓝湛“不是罚你。”
蓝湛似乎想解释什么，但是想到了解释也不一定会被记住，只能压回去。
蓝湛“我陪你。”
也许其他人说这三个字会让人觉得敷衍，或是没有作为。但他是蓝忘机，这是他一定会做到的事。
也是他，所能给出的承诺。
陪你，便是无论发生什么，皆愿伴你身侧。
魏无羡“……”
魏无羡看着二人离去，有些无措的按住了胸口。
魏无羡熟悉，是因为他在莲花坞见过举案齐眉的夫妇，妻子对丈夫笑的模样。
他陌生，是因为他不知道在看到月下那人露出笑容的时候，他从心底泛上来的酸意。
很奇怪。
魏无羡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江澄“魏无羡，你死哪儿去了。”
魏无羡听到江澄的声音，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住处。
魏无羡“江澄！”
魏无羡懒得去想，再度扬起笑容小跑着进了院内。
魏无羡“就知道你会等我，师姐呢？”
江澄“你小点声，阿姐睡下了。”
魏无羡“哦，我跟你说啊……”
魏无羡果然降低了音量，把今夜发生的事情尽数跟江澄道来。
————————
翌日。
已经清醒的蓝漉站在蓝湛隔壁的位置，与各大世家弟子一同像蓝启仁行尊师跪拜之礼。
蓝漉“蓝氏家规三千五百条，曰不可习邪门歪道，不可私用暗器，不可滥收学徒传非其人……”
蓝漉一条一条的念着姑苏蓝氏家规。
清冷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教室内异常清晰，虽一板一眼，却还是不免让人为之向往。
魏无羡也不意外，他也看不到此刻蓝漉面无表情的脸，只能看着她的背影，却也有些心疼之意。
宿醉的感觉可不好受，起这么早还要读三千多条家规，这么下来不得几个时辰，一会儿结束他可得去好好关心一下。
蓝湛微微偏头看了蓝漉一眼。
其实本不需要蓝漉来念这家规，但蓝湛今天一早便来找蓝曦臣求情，可蓝启仁余怒未消，只能减免其中三百遍，改为听学前宣读家规。
忽听清冷的宣读声中夹杂了几声鸟鸣。
魏无羡“你藏了什么好东西？”
魏无羡就在聂怀桑的临侧，自是听的一清二楚，他本来就对这枯燥的家规没兴趣，要不是蓝漉在念，他估计早就昏昏欲睡了。
聂怀桑“我来的路上发现了一只金雀，足足追了三天呢。！”
聂怀桑抬起手，露出了藏在衣袖下的小巧鸟笼，果然是里面的鸟再叫。
聂怀桑“怎么样，嚣不嚣张？”
魏无羡“嚣张！好玩儿！还是金色羽毛呢。”
难得碰到兴趣一致的人，聂怀桑可是敞开了心扉。
聂怀桑“那可不是，我跟你说啊……”
却猛地瞧见站在最前面的蓝湛已经回头盯向他们二人，赶紧止住话头，见身姿都站的更板正了些。
魏无羡转回头才发现是蓝湛盯着他们看，裂开嘴一乐不说，还伸出手晃了晃和他打招呼。
蓝湛“……”
似是一眼都不愿意多看，蓝湛转回头目视前方不再有其他动作。
蓝漉嘴上一条一条的往下念着家规，其实发生了什么她大概也都清楚。
二哥哥现在应该烦死魏无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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