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距离姜时卿封为北清郡主,参与管理北清郡已经过去了两年。这两年,姜时卿在北清郡找寻残余的姜家死士和剩余的溃散势力,建立了临渊阁。飞雪纷纷寒风刺骨,彻骨之寒却抵不过心底的寒意。太极殿上,姜时卿第一次以御史的身份来到朝堂之上,当殿下再次向朝臣介绍姜时卿的身份时,惹来了众多非议。宇文党尤甚,纷纷搬出姜氏谋反一案弹劾姜时卿和李敬之。众口铄金,姜时卿隐忍了四年,在这四年里她只为了姜氏翻案而活,她抑制住所有的情绪,却唯独无法接受世人对姜家的嘲讽。
姜时卿抬手轻轻拍响,侧边两个内侍端来了两个锦盒,姜时卿掀开盒子,将这两年来自己所立下的所有功绩,甚至是为北清郡出征的捷报和将印纷纷展开扔在地上给朝臣们看。他们早就忘了,忘了姜氏立下的功勋。
“臣对北陈和陛下的忠心不仅在这里,也在北清郡。都察院,中书令都曾到过北清郡,敢问诸位,可曾有一丝的不满?”
“这…”“是啊,北清郡短短几年强盛起来。”“对啊对啊。”
无论是赞同还是否认,姜时卿都觉得聒噪。从奴婢到女官再到郡主,御史,姜时卿无一不在忍辱。因为她姓姜,初到北清郡便被当地藩王针对,暗若无死士保护,恐怕早已没命了。
“臣听闻,姜御史暗中转移姜晏所留下的文书,不管其中记录了什么,是否通敌亦或者是有什么其他不轨的事,怕是我们无从得知啊。”
熟悉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这声音曾夜夜让姜时卿无法入睡,每想到他,她就会回想起蒙冤惨死的阿爹阿娘…
宇文拓…姜时卿上前两步,抬眸盯着他的眼睛。姜时卿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几句话。“罪臣姜晏,唯一能够留有价值的就是他多年行军的经验和兵书,太师连这个都不肯留给北陈吗?”
宇文拓没再答复,反而是宇文护想要站出来为姜时卿说几句话,却被身侧的人拦住了。算是宇文拓左膀右臂的杨将军反倒是站了出来。“我们北陈在马上夺取天下,经验和战略都在我等人的心里,何须他来记录?谁知他写下的是什么东西!”
他们都忘了,姜时卿嘴角止不住颤抖,扯出一抹苦笑。她抬眼看向坐在高位上的人,竟也没有反应,她又扫视了大殿上的所有朝臣,除了李敬之外,再无一人漏出难看之色。
“不可!”
宇文护终是跳了出来为姜晏辩解,被宇文拓几句话噎了回去,她垂下眼眸,她本就不该对他们抱有一丝幻想。
“明日,我将于城墙上火烧罪臣留下的文书,与姜氏彻底了断。”
此言一出,朝堂上如被点燃了般,议论声纷纷,姜时卿只觉得她要被淹没了,被吞噬了…李敬之站出来,行礼说道“既然要舍弃姓氏,就自然要改姓。不知陛下可否想好了郡主的去处?”
世宗早已权衡利弊得失,开口说道。“漼广,既然御史是由你举荐的,不知可赶将她归入崔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