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孙均如约而来,孤身一人,仍穿着厚重的甲胄。
孙均医馆就你一个?
苏木以前有个药童,前阵子回老家了。
屋内只你二人,一人宽衣解带,一人准备药具,彼此卸了些防备,便闲聊几句。
孙均从医辛苦,没想过舒坦日子?
孙均知道,凭你的姿容,找个权贵靠山,应该不难,边说边暗暗打量你。
苏木苏木自小学医,不觉得辛苦。
你瞥一眼桌上腰牌,讽刺道:
苏木自比不得孙大人,宰相府亲卫,前程似锦!
孙均想起姐姐骂他的话,被戳中痛处,心中黯然,却仍嘴硬道:
孙均做天下第一权臣的家犬,不好吗?
你冷哼一声 你冷哼一声,
苏木什么天下第一权臣,不过是金人的走狗!
孙均闭嘴!不要命了?
孙均窜到你面前,单手附在你唇上,手指微微用力,捏住两腮,阻止你继续,但见你目光无惧,故意压低声线慢慢说道:
孙均宰相府里,有的是让人生不如死的手段。
世人皆恨秦桧结党专权、卖国求荣,却又人人惧怕宰相府权势滔天、睚眦必报。孙均见你不再言语,以为你亦如此,便放开了你,又握紧了右拳,想驱赶掌心留下的酥麻柔软的触感,然后卸了铠甲,脱下衣袍,露出后背伤处,等你医治。
等你刚解开绷带,忽闻外面吵闹,一人哭天抢地地奔入店中。孙均警觉,迅速起身披衣,抓起佩刀,掀帘而出。
张大可算找着你了!
一男子跪倒在地,一把抱住孙均大腿,放声哀嚎。另有二人紧随其后,是近两条街有名的地痞流氓,骂骂咧咧地进来,先对着那男子屁股猛踹两脚,才道:
流氓找对了人就快点还钱!张大,别再给老子耍花招!
那张大闻言,身子伏得更低,对着孙均嚎道:
张大多亏遇见了你的亲卫,再找不着你,我就让他们打死了!呜哇……你可得救救我啊!
哭得涕泪横流,尽数抹在孙均腿上。
孙均抽脚不出,一言不发,另一只脚猛踹他腰腹,张大被迫松开手臂,蜷在地上。孙均气极,抬腿无情,一脚接着一脚,任那张大如何扭动躲闪,都逃避不开。便是那两名流氓也看得愣了,代还赌债的无不是挚爱亲朋,这打的只怕比他们讨债的还狠。你医者仁心,终是看不下去,上前劝道:
苏木不想管就打发算了。这么踹下去,多少有点欺负人。
不待孙均言语,挨打的人却先替他鸣了冤。
张大什么欺不欺负的?这是我三舅!
坐起了身子,再次嚎道。
张大三舅啊,你可不能不管大外甥哟!
孙均你个败家子!败家子!
孙均用刀鞘又劈头盖脸地抽了数下,才消了气,转向流氓道:
孙均他欠的债,我替他还了!明天到宰相府亲兵营来拿!
流氓你说宰相府就宰相府?吓唬谁呢?你脚底抹油跑了,明天我找谁去?
那流氓态度倨傲,见孙均穿着布衣,并不相信。
就在这时,孙均突然暴起,一刀刺向其人手臂,不待对方呼痛,又欺至另一人身前,刀尖紧抵着对方的脖子,利刃毫不留情地划出一道血痕,一双鹰目紧盯着对方,冷酷道:
孙均老子从不逃跑,亲兵营副统领孙均。认不得老子的人,也该认认老子的刀!
流氓早吓得肝胆欲裂,双腿打颤,又见眼下的钢刀确是军制样式,不敢再疑,连连告罪,落荒而逃。
二人走后,张大马上换了副喜笑颜开的嘴脸,再次跪倒在地,谄媚笑道:
张大要不说还得是三舅你呢!你姐真没白疼你!
说罢,他眼珠一转,见孙均衣衫不整,敞开的衣襟露出赤裸的胸膛,旁边还站着一美貌少女,不由多想,猛一拍大腿。
张大哎呀~大外甥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