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均这是何物?
孙均起身时,“不小心”碰掉了榻上的一个布包,弯腰拾起,竟是一件白色男式里衣。
苏木呃……鞭伤不能包扎,军布粗糙,摩擦伤口会很疼。绢丝柔软……
孙均给我的?
孙均曲起食指,轻轻地摩挲着柔软的绢面,仿佛爱惜地抚摸少女光滑细腻的脸。
苏木嗯。我做的,不知道合不合身。
孙均帮我穿上。
孙均伸进一只袖子,站起身,乖顺地让你将另一只衣袖套上,又伸直了胳膊,等你慢慢地系上衣带。
苏木袖子好像短了点。
你闷闷地开口道。
孙均无妨。
孙均觉得这是此生穿过最好的衣服。抚摸着上面细密的针脚,想到你这些天每日为他熬药送药,白天还要打理医馆,定是夜夜挑灯赶制,投入了无数的心意和劳苦。孙均只觉情难自抑,长臂一揽,将你拥入怀中。
孙均我孙均定不负你。
他一手搂着你的背,一手抚着你后脑柔顺的发。男子的气息混杂着药香隔着薄薄的衣物袭来,你无处可躲,便沉溺在这温柔炙热的怀抱里。心跳得好快,你的和他的。
苏木嗯。
一定不要负我,不要负我们。
陈亮……刚才那姑娘真漂亮,下次休沐我一定要好好逛逛!
胡永好好逛逛,你那点俸禄够吗?
陈亮和胡永莽撞惯了,边高声聊天边大喇喇走进店来。
胡永大人的伤怎么样了?
好歹还知道停在帘外,行礼问好。
你听见声音,连忙推开孙均。
怀中徒空,孙均既尴尬又愤慨,没好气道:
孙均你们俩去哪了?
陈亮我俩去城里的水茶坊坐了一会。嘿嘿……
陈亮闻言,走进屋内,憨笑道。
陈亮那儿的姑娘可比咱营里的漂亮多了。琵琶弹得妙啊!那小手跟水葱似的。
胡永茶也好喝,就是贵。花半贯钱,就听了首曲子。嘿嘿……我们就盼着大人下次休沐,好好带我俩见见世面!
孙均想劝他俩少去那勾栏瓦肆厮混,又怕你在边上不好意思,便只皱了皱眉,将外衣递给你。
你在旁边听得来气,将衣服塞给他,没好气道:
苏木自己穿!
说着走出屋子。
陈亮大人,我来!
~~~
张大三舅,你这伤都好了,怎么还愁眉苦脸的呢?
孙均……你说,这女人天天都在想什么?
孙均本不想理他,可又实在困惑。之前还好好的,这几天苏木就突然不理人了。昨天好不容易休沐,去医馆看她,正赶上她在给人看病,不冷不热地回一句,让他出去见世面,就再不多瞧他一眼。自己常年跟一堆军营里的糙汉为伍,实在想不明白问题出在哪了。
张大谁呀?
张大故意装傻。
孙均还能有谁!
张大三舅,你陷进去了!
张大夸张地叫道,还待调侃,见孙均确实十分苦恼的样子,便问道:
张大闹别扭了?
孙均算……是吧。就……突然不理我了。
张大你俩发展到哪步了?
张大期待地看着孙均,两掌合在一块拍了两下,眼神猥琐。
孙均抬手欲扇。
张大那亲过没?
见孙均又没点头,恨铁不成钢道:
张大那抱没抱过?确没确定关系?
孙均算……是吧。
张大什么叫算是吧?我就问你,你俩说没说“让她做你婆娘”或者“非她不娶,非你不嫁”之类的话?
孙均……没有……
张大没有,那人家不理你不很正常吗?三舅,不是我说你!你这天天往人医馆跑都干什么去了?
干什么去了?除了治伤,就是帮苏木干活。孙均体谅你辛苦,一有空就去帮忙,晒药、收药、切药、磨粉、砍柴、挑水……医馆里的体力活他干了大半。到底哪不对了呢?
张大你先甭管因为啥闹别扭,哄就对了,再顺道把该办的事儿办了……
孙均闻言,俊脸一红。
孙均滚!老子办了你!
张大想哪去了,三舅?我说的是先确定关系。送人个定情信物啥的,把话挑明了。
孙均大外甥,懂得够多啊!
孙均觉得这话有理,便将一条手臂搭在张大肩上。
张大三舅你还是年轻!要我说,哪天跟苏大夫说说,看能不能把你脸上这疤去了!哪个小娘子不喜欢俊俏的少年郎?
孙均不用。她说她就喜欢我这样的。
孙均想起苏木跟王彪说的话,又甜蜜又羞涩,抬头见张大撇着嘴,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忍不住抬手给了他一下。
孙均没事赶紧回自己营房!滚!
张大三舅,过河拆桥啊,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