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爱人的眼睛是一只青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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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兜兜转转，转眼便到了11月中旬.
高三的日子过得并不轻松，沉重的课业和无形的压力如影随形，可即便如此，池椰还是会抽时间经常去看谢无虞.
即使是片刻的陪伴也会让谢无虞开心许久.
池椰收到了给谢无虞买的生日礼物，精心的给她写了一封信，放到了裙子的上面，盖上盖子用丝带打了个蝴蝶结.
池椰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日历，离谢无虞的生日还有两天.
池椰“还来得及.”
池椰思考了一会儿，觉得还不太够，所以就打算刷视频再看看有什么礼物可以准备.
但是她刚点开视频软件就弹出来一个同城视频，左下角的定位还是谢无虞在的那家医院.
视频是一双带皱纹的手握着一双略显惨白的手，看样子是个女孩子的，纤细的手腕上方是蓝色的病号服袖子，没有背景音乐，听见的只是哭声和断断续续传来的人名.
池椰把声音调大，听到了一声非常清晰的“阿虞”.
池椰心跳快了几分，眼睛慌忙地看向视频下方的文案.
“今天和我女儿同一个病房的女孩子因为白血病去世了，父母在旁边哭得很是心痛，唉，花一样的年纪，病痛真是折磨人，希望我的女儿可以快些好起来.”
池椰“…”
池椰的心跳久久不能恢复平静，不管这是不是，她都要去看一眼.
希望这只是巧合，希望都是她的敏感多疑，也希望她推开病房门看到得还是谢无虞纯真的笑脸.
平常七八分钟的路程现在好像变得很慢，池椰坐在出租车上，跟左航发了几条消息，但都没有得到回应.
池椰的心越来越不安，到了医院之后几乎是跑着去了谢无虞的病房.
池椰“左航…”
意外的是，她发消息的对象正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胳膊撑着膝盖，低垂着头，脸几乎埋进了自己的怀里，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只剩下无尽的沉默和隐约透出的一丝疲惫.
池椰轻唤了他一声，皮肤渗出的几滴汗液顺着脖颈滑到了衣领里.
看到左航望向她时眼睛里的湿润，池椰的心算是彻底沉下了.
她没有第一时间去安慰他，而是跌跌撞撞地走进了病房，走向谢无虞病床的那几步异常沉重，心跳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大.
终于，她看到了谢无虞的脸.
是没有一点血色的脸.
池椰“叔叔阿姨…”
看着旁边情绪接近崩溃的谢父谢母，池椰试探性地叫了一句，走过去抱着谢母的肩膀轻拍了两下.
“小池啊…这是阿虞给你的信.”
“我们阿虞已经不在了.”
看到池椰来了，谢母用手背擦了擦眼泪，从病床上拿起一个信封递给池椰.
池椰拆信的手仿佛都不利索了，颤抖地把那封信拿了出来，是谢无虞的字迹.
“嗨，池椰姐姐，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说明我已经去迎接新生啦.不知道这么写是不是太官方了，但我文笔有限，能想到的就知道这个了，你就让让我吧.”
“其实我早就预料到了，我不害怕，但是我没想到它来得这么急，我还是没有等到我的16岁生日，怎么说呢，挺遗憾的吧，遗憾你没有和左航哥哥一起为我庆生，遗憾没有穿上你送的裙子.”
“好像从一出生开始，我就是不幸的，但你说的对，我也是幸福的，我有爱我的爸爸妈妈，有很好的朋友，人生都有两面嘛，我不在乎了，我原谅这个世界了.”
……
“不要哭噢，我的葬礼上谁都不许哭，我很幸福，你也要幸福.”
“最好，祝你永远都好.”
池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重新把那封信折好放进自己的衣兜里，深吸了一口气，走出去站到了左航面前.
池椰“怎么不告诉我呢？”
左航还是那个姿势，一直都没变过，池椰也不知道他这样子坐了多久.
池椰轻叹一声，缓步上前，双臂温柔地环抱住他的头，将他轻轻依偎在自己小腹之前，拇指若有似无地摩挲着那人的耳廓，动作细腻而轻柔，无声地传递着安抚.
左航闭眼，一滴泪缓缓从眼角流出.
他终于无法再忍耐，抬手抱住了池椰的腰，在她怀里轻轻蹭了两下.
那一直强撑着的情绪在这一刻溃散，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地在眼眶中打转，最终滑落而下，洇湿了她的衣襟.
池椰“不哭，我在这.”
池椰柔声安抚，低头看着他，揉了揉他的发顶，继而又摸着他的耳廓.
左航“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我一直都把她当亲妹妹.”
左航“明明还有两天就是她的16岁生日了.”
池椰“你不是说了吗？她累了.”
池椰“她只是睡一觉.”
池椰“我们阿虞才不是胆小的女孩子.”
池椰“不哭了，我们再一起进去看看她，好不好？”
池椰轻声询问，却感觉左航又抱她抱紧了几分.
左航“池椰…你不会离开我的.”
左航“对不对？”
池椰摸他耳朵的手顿了一下，想到了她以后的出国和离开.
左航“你为什么不摸我耳朵了？”
左航“你也会离开吗？”
左航的嗓子都有些哑，池椰连忙拍了拍他的后背.
池椰“不会的.”
池椰“我不会离开你的.”
池椰“我们永远在一起.”
池椰“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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