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宫门,容颜和穆迟归来到了郊外,因为天气下雨,他们只得在附近的亭子里避雨,等雨停之后再去白马寺看望容凤锦。再一次遇见了沈序臣,与那日不同的是他未着官服,而是白衣黑发,长眉若柳,玉树临风的模样,撑着伞慢慢走来,长身玉立。
穆迟归打量了他一眼,比当年的慕容止都要清秀上许多,他可没忘慕容止当年和他争夺自家娘子之仇,想想都后怕,要是她真选了翩翩书生的他,那他不得可怜死。
穆迟归没有什么好脸色给他的,不黑着脸已经是他的底线了。他自己的夫人盯着别的男子就算了,她还在他面前夸他一表人才,气宇不凡,他嘴上不说,内心却酸得要死。看着眼前人皮肤白皙,穆迟归垂眸看了眼自己粗糙的掌心,陷入沉思。
沈序臣手掌平伸,指向穆迟归那边,“容将军,请问这位是……”
“噢!”容颜才反应过来没有给他们作介绍,“这位是南…”容颜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完一句话。
穆迟归自然的把话给接了过去。“穆迟归,我是阿颜的夫君,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久仰久仰,在下吏部给事中沈序臣见过殿下。”
沈大人客气!穆迟归持续不爽,黑着脸。
夫君…容颜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做过分的事。穆迟归反手拉着容颜的手,让沈序臣好好的吃了一嘴狗粮。
“雨停了,夫人,我们还要去白马寺看望母亲!”
“好,这就走~”容颜自然而然的攀上他的手臂。
“那便不打扰二位了,下官告退~”
好
待沈序臣走后,穆迟归松开容颜的手:“方才那人是文人书生的模样,长得也清秀白净,不似我……唉。”
他叹气并收回手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一般,免得自己手上的茧子硌到她手。
容颜看着眼前人这副模样有些无奈,她第一次见他如此孩子气:“穆迟归,我从未见过赫赫有名的南国太子如此贬低自己!且不说你腹有诗书,就单单日日夜夜的在军营训练,又拿剑又拿弓,不起茧子怎么可能嘛!咱们习武之人手心长茧子不是家常便饭吗?而且你看我手上不也是嘛,难不成你也嫌弃我?”
“当然不是,我自然不会嫌弃阿颜。”
“那不就行了,你好好的!”
“那容将军喜欢我这样类型的还是方才那种的?”
“娘子不语,定是中意方才那人的。”他们完全不一样,他看起来就很凶…那人看起来就温润如玉,两两相比自然是怕自己落了下风。
“喜欢穆迟归!不是喜欢哪一种类型,我喜欢的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穆迟归!行了吧!”
她在表达上内敛,但是足够直接,他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切,都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还跟个毛头小子一样幼稚!
“好啦,南国太子穆迟归相貌堂堂,玉树临风,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文武双全,乃天下之奇才。”容颜将她能想到的词全部用了一遍。
听了容颜此番夸奖,他内心暗暗庆幸。但是又稍作思忖,还是傲娇了一下。:“容将军方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方才他明明听清楚了又装作听不见,容颜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想到了什么。
“殿下,过来一下…
“干嘛?”听他的语气很是轻快,一听心情已经好了起来。
“过来,你太高了,头稍微低一点儿!”容颜继续卖关子。
穆迟归毫无防备,他比容颜高得多,他头低下来,脑中一丝想法闪过,冷峻的脸上泛起了微微的薄红:“这,大庭广众的不太好吧!”
“想什么呢?”容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手,揪住穆迟归的耳朵:“现在能听到了吗?”容颜冲着他的耳朵大声的吼。
“夫人,你能不能给我一点面子?”穆迟归被容颜揪着耳朵,表情依旧冷峻,眼神瞄向周围。
容颜嬉笑挑眉:“怎么,殿下觉得我丢你的脸啦?”
穆迟归掂量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的开口:“不敢不敢,怎会怎会!”
容颜放开了他的耳朵:“哼,跟你好好说话的时候,你偏不听,非得逼我动手?”
小气鬼,这么爱记仇?
你说什么,大点声!
我说快走吧,否则白马寺快落锁了!路人见此情景,便知晓妻管严实锤了。
“看来咱们殿下是吃醋了。”左岸抱臂倚着柱子。
“那可不嘛,别说,这沈序臣长得确实惊为天人,翩翩公子的模样,定是很讨姑娘们喜欢的,咱们殿下这臭脾气,也只有咱们容将军能震慑住。”
卤水点豆腐,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细小的声音却没能如他们所愿逃过穆迟归的耳朵,清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右伍,下月的豫堂就你去吧。”
“不要啊殿下,是属下多嘴了。“啊啊啊啊殿下啊!你不能这样对属下啊!”右伍丝毫不顾脸面和形象,跑过去抱着穆迟归的腿痛哭流涕。这哀怨悠长的哭叫声盘旋在院内,惹得落在树枝上歇脚的鸟儿逃了个干净。左岸一脸无奈,甚至感觉到这个弟弟有些丢脸。
“就这么定了,就你去!再嚎就把你扔到大漠去找阿扎奇。”
“殿下,属下突然觉得豫堂也是个好地方了,至少风吹不到日晒不到。”让他去抓阿扎奇,他可抓不住这个泥鳅,上次就被他逃了,而且他的反应太慢根本反应不过来阿扎奇使阴招。
去了一趟白马寺祭拜容凤锦,容颜才得知这几年,有人一直为母亲牌位洒扫侍奉,怪不得上次来祭拜母亲的时候主持说有积云寺的姑子来看望。如今那位姑子已经不再修行了,却也没有忘记每隔一月来上香。打听了好久,终于知道了那人的身份。桑扶华,如今是丞相府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