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将军,如今沈序臣中了探花又是吏部六品主事,墨淮想去见他,我便带着他去了。沈序臣便说我是粗鄙村妇,配不上他。如今他将娶丞相千金,还说我若是纠缠,便治我冲撞朝廷命官的罪!”容颜一回到驿站素瑾便告知了她今日之事。
“别怕,有我在。”容颜低声安慰她。
“侯爷~”她转过身时,眼眶通红,却挺直了脊背。
“民女知道沈序臣如今位高权重,可我只求他念在往日情分,给老夫人一个交代,若是……若是实在求不到,民女也认了,只是不想让孩子将来被人指着鼻子骂‘没爹的野种’。”
容颜拉着她的手承诺:“我定为你们讨回公道。”
次日早朝,素瑾的诉状被递到了皇帝面前。金銮殿上,沈序臣一身红袍,站在丞相身侧。
面对状纸上素瑾的控诉,他只垂眸道:“臣与素瑾乃是乡野婚约,本就名不正言不顺,还望陛下为臣做主,斥退此等刁妇。”
吏部尚书桑扶世也适时出列,拱手道:“陛下,我这外甥女与沈主事乃是两情相悦,素瑾此举,怕是有人背后唆使,故意搅扰朝堂。”他话音刚落,殿内几位依附丞相的大臣纷纷附和,竟无一人为素瑾说话。
丞相站出,微微欠身:“陛下,犬女对这探花郎一往情深,此事或许有误会,望陛下明察。”
小皇帝攥紧了龙椅扶手,目光扫过殿内,最终落在站在武将之首紫袍玉带的容颜身上,容颜是他的授业恩师,当年他能顺利登基,也多亏了容颜手握兵权的支撑。他对这事自然是和师父一样的想法。
可此刻,面对权倾朝野的丞相和吏部尚书,他终究还是松了口:“沈序臣,你既已有妻,却瞒而不报,另攀高枝,按律杖责五十,官降一级。素瑾母子且归家,朕会令沈序臣补偿些财物,此事便到此为止。”
“陛下~”
“好了,退朝,朕头疼的很。”
小皇帝走的急促又狼狈。回到勤政殿之后,他遣散了所有侍从,一个人站在窗前不知在思索什么。
下了朝,容颜穿着一身银黑色劲装,未曾穿紫袍,与京中百官的锦绣官服格格不入。她径直入宫,在勤政殿外足足跪了一个时辰,树叶落满了她的肩头,她却不肯挪动半步。她是陛下亲封的征西侯,是守国门的将军,若连自己辖地的百姓都护不住,何谈守护边境?
“容将军,你快起来吧!”小皇帝身边的内侍看着都觉得心疼。冒着杀头的风险他再次去进殿,果不其然一进门就被训斥。
“朕说了任何人都不要来打扰朕,你这是抗旨!”
“哎呦,我的陛下呀,实在是有苦衷。”
“征西侯容将军已经在殿外跪了足足一个时辰了。”
“什么?”小皇帝云睿听闻赶紧出去,连平日里的规矩也不管了。
“师父你这是何苦?你还有孕在身?”小皇帝看着满身风霜的容颜,无奈叹气。
“沈序臣是新科探花郎,丞相和吏部尚书又极力保他,此事若是闹大,恐损朝廷颜面。”
“陛下,”容颜抬头,声音铿锵,“臣镇守西境,守的是疆土,更是民心。沈序臣抛妻弃子,抛下重病母亲,违背的是伦理纲常,更是寒了是天下寒门学子的心!此人不忠不孝,今日若不给素瑾母子一个公道,他日谁还信朝廷律法?”
“臣只求还素瑾母子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