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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一尘不染(2)

 1

  医院

  严恒被杨明浩拖着到了病房,杨珊跟徐尘坐在了病房外的座椅上,病房内,李雪正在包扎伤口,两个手臂几乎包的无一缝隙,姜染一手扯纸,一手给她擦眼泪。护士离开了,严恒被杨明浩推到了病床前,刚站住,他又转身要跑,杨明浩用力阻拦住他,轻声说: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15分钟前,华云小区

  杨明浩站在严恒面前,两手搭在他的肩上:“你明知道我喜欢她,如果她有事,你觉得我会把你怎么样?”

  “你想怎样就怎样,我认罚。”

  “你就这么残忍吗?忍心看她渐渐忧郁,变成另外一个人吗?”

  “那我能怎么办,答应她的表白吗?这对她才真的不公平!”

  “她都解释过啦,她只想要跟你和好,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想!”

  “那你想要我怎么样?”

  “道歉!和好!”

  “好!但是后果怎样我不管。”

  “行!”

医院

  严恒转过身,看着床上红肿着眼睛的李雪兹,愣了愣,坐到了与姜染相对的另一边,李雪兹见到严恒来了,转过低着的头,小声地默念:

  “我没有喜欢你...我没有喜欢你...我没有喜欢你...我没有...”

  严恒有些心疼地抓住她耷拉在床边的手:“不管有没有,我都不该弄伤你的,对不起!”

  李雪兹有些期待的望向严恒:

  “你相信我说的了?”

  “...嗯...”严恒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真的...只是很珍惜很珍惜你这个朋友,说喜欢...也许有些过,但是...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对你真的不是那种喜欢...”

  “你也知道我有喜欢的人,以后别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了。”

  “对不起...”

  严恒松开手,伸了个懒腰:

  “原谅你了。”

  李雪兹盯着严恒放在床边的手,张了张嘴,话又被憋了回去,严恒依旧毫无波动的有节奏的摇来摇去,李雪兹还是开口了:

  “那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李雪兹说着伸手去抓严恒的手,快要碰到时,严恒把手拿开,面色凝重地说:

  “回不去了...”干脆利落,不着痕迹,甚至连离开都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2

  李雪兹咬着嘴唇,酸涩的感觉在鼻腔里回荡,直击大脑,眼泪迅速滑过嘴角,一下接着一下,她紧紧攥住姜染的手,在崩溃的边缘轻声嘶喊: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再...再也回不去了...”

  姜染眼含泪水,轻轻抱住她,陪她心痛,陪她落泪,陪她度过当下的每一刻,没有过多言语,这一刻,她们已经融合在一起...

  过了很久,姜染等李雪兹睡着后出去打水,严恒就坐在门口,姜染没理他,径直就走了过去。

  “染染!”

  姜染很不情愿地转过身,没好气的说道:“干嘛!”

  “我很抱歉...”

  “这话你应该跟雪兹说。”

  “我...”

  “你知道的,她要是有任何事,无论是谁干的,我都会恨他一辈子!,包括你!”

  “我也不想这样,可在那样的情况下,我脑子一热就...”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也不懂,明明之前那么好,为什么非要打破这层关系呢,你不计较,她不说,你们还像以前一样不好吗?”

  “有的事...不是说跳过就能重来的。”

  姜染转身离开了,严恒也就随之离去。

华云小区

  严恒又再次来到了这个地方,他走到篮球场,篮球架旁还放着一个篮球,严恒拿起篮球拍了拍,还有气,他往地上拍了两下,开始重复投篮上篮的动作,直至衣服被浸湿,整个人瘫倒在地上,他闭上眼睛,陷入了回忆。

回忆一(二年级)

  “走开小屁孩!这个场子是我的!”路人甲

  “我先来的!”严恒

  那人一把抢过严恒手里的篮球,把他往地上一推:

  “有本事你来抢啊!”“哈哈哈哈哈...”

  这时李雪兹横飞一脚在那人肚子上,那人立马摔倒在地上:“woc!哪来的泼妇!”说着,那人就朝李雪兹走去,挥起拳头,李雪兹先是往那人脚上用力一踩,再用乱拳打向那人的肚子,把那人打倒后,李雪兹立马捡起篮球再朝其他围过来要抓她的人丢去,丢中了一个人的脑门,她立马又掏出弹弓,一弹一个准,最后所有人都灰溜溜的走了。

  李雪兹气势极了,她大摇大摆的走过去,抱起球,举到严恒面前:

  “喏!你的球。”

  “谢谢。”

  “你别怕他们,以后啊!我罩着你。”

  

  3

回忆二(六年级)

  严恒正在弹《秋日的私语》,李雪兹就静静地坐在一旁望着他。

  “想学吗?”

  “不想!”李雪兹拨浪鼓般的摇头。

  “为什么?”

  “我练好跆拳道就行,钢琴这东西太费脑子了,我干不来!”

  “哈哈,那以后你要是想听我就给你弹。”

回忆三(初二)

  “诶!给我!”女同学。

  “不给不给!略略略!”严恒。

  严恒在教学楼下与女同学抢矿泉水,李雪兹就在楼上看着,越来越不爽。

  “好咯!给你咯!”严恒摸了摸那女生的头,就在这时,李雪兹从口袋掏出弹弓,往严恒摸女生头的那只手弹去,严恒感受到了弹珠的力量,立马收回手,弹珠打中了女生的脑袋。

办公室

  “李雪兹!把弹弓交出来!”

  李雪兹倔强地撇过头,背着手纂紧了弹弓。

  “不交是吧!1000字检讨!”

  出了办公室,严恒就站在门口:

  “嘿!你打她干嘛?”

  “手滑!”李雪兹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

  “噢。”见李雪兹那么大火气,严恒丝毫不敢惹,转身就要走,李雪兹心里更来气了,又往严恒后脑勺上一弹。

  “啊!”

  她再淡然的从他身边经过:

  “手滑了。”

       回忆骤停,严恒睁开眼,他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叫醒的:

  “喂。”

  “严...严恒...你快来医院!”杨珊抽噎着拼命向严恒呼喊,严恒大脑一颤,千千万万的想法一涌而出,他一刻都不敢多想,立马起身朝医院飞奔而去。

  

  4

医院

  严恒一路冲到手术室门口,其他人都在,他一把抓住姜染:

  “人呢?”

  “...里面...”姜染带着哭腔,手紧紧攥着衣角。

  “不是,怎么就到里面去了,之前不还好好的吗?”

  “你说呢...”姜染松开抓着衣角的手,用力朝严恒一推:“你跟她说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我打完水回去,她躺在...病床上...嘴里吐着白沫...我现在就差没拿把刀往你身上砍了!严恒...她进手术室前是休克的...问问自己的良心,你对得起她吗?你对得起,你对得起吗!”姜染嘶吼着,眼里的泪珠啪嗒啪嗒的掉下来,她的双拳不停往严恒身上打去,直至徐尘过来把她抱开,手术室外才重回平静。

  严恒呆站在原地,眼眶通红,血丝一点一点冒出来,往下低落的眼泪好似憋了很久,不一会儿,手术室的灯灭了,他缓缓抬起头,疯了一样冲向医生,死死抓住他,喉咙已哽咽到发不出声:

  “医生...她...她怎么样?”

  “没事!送来的及时,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不过这次已经很危险了,如果再受一次刺激,你们也别送来了。”

  “谢谢医生!”严恒一刻都忍不了了,他直接冲进手术室,跪在病床前,李雪兹麻药还没过,只是微微清醒,她只能小小的转过头,手也艰难地抬起一些:

  “严...严恒...我...我...我们能不能...不吵了...回...回到从前...好吗?”李雪兹说着眼角流出一行泪。

  严恒赶忙去握住她的手:

  “好好好,不吵了,再也不吵了,只要你没事,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对不起!真的...真的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闹成这样,我...”

  “不怪你,这次...应该算我们扯平了吧...”

  “嗯,以后,重新开始!”

  “严恒...给我唱首歌吧...”

  “你想听什么?我唱给你听。”

  “我...想听《朋友》!”

  

  5

  严恒抽噎了两下:

  “朋...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

  后来的几天里,李雪兹被严恒和杨明浩照顾的很好,恢复的很快。

  “来!雪兹大小姐!喝药了!”严恒端着药,舀起一勺往李雪兹嘴里放。

  “嘶——”李雪兹眉毛一皱,杨明浩立马夺过严恒手里的药碗,冲他怒喊:

  “会不会喂啊你!”

  “好好好!你会你来!”严恒立马从凳子上起来让杨明浩坐下,然后自己站在一旁一脸看戏的望着他俩。

  杨明浩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轻碰了一下试试温度,这时严恒贼笑了一下,紧接着杨明浩把那勺药放进了李雪兹嘴里。

  “哼哼!间接接吻了哈!”

  “咳咳咳咳...”李雪兹一下就呛着了,把药都咳了出来。

  “哎呦呦呦,才间接接吻不用这么激动吧!”严恒一边拿纸一边调侃道。

  “你要死啊你!”李雪兹一下往严恒背上拍去,脸涨得通红。

  “看吧,被我说中了吧,说起来,你脸还是第一次这么红吧!”

  “严恒啊!等我好了,不打死你我就不姓李了!”

  “那姓杨呗!杨夫人!”

  杨明浩立马推了一把严恒:

  “赶紧滚!”

  “行行行,让你俩独处。”严恒贼笑着出了病房,杨珊正好提着盒饭来了,严恒又蹦到杨珊面前:

  “珊珊!”

  “不好好照顾雪兹,你出来干嘛?”

  “这你就不懂了,我这是在给他俩制造机会呢!”

  “噢。”杨珊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淡,她踏步正要进病房就被严恒拉住了:

  “诶!你就别进去扰气氛了,跟我独处呗!”

  “不要。”杨珊嘴上说着不要,可还是坐下了。

  “诶!你什么时候回去上课啊?”杨珊罕见的先开了口。

  “多待会儿呗,回去多无聊啊,还不如在这有意思,还能玩手机。”

  “...那...下午...陪我去学校行吗...”

  “咋啦?”

  杨珊欲言又止,她纠结着是不是应该跟严恒说。

  “怎么啦?”严恒关切的又问道。

  “我......想去跟我男神表白...”

  严恒嘴角抽搐了一下,脸色有点难看:“......行啊...我陪你...”

  

  6

和希高中医务室

  杨珊站在门口的墙后面,满怀期待的准备进去,却听见了立马的声音:

  “喂!老婆...我今天下班早,要不要去接你放学...好啊,你喜欢就买...”

  就听到这儿,杨珊跑开了,严恒在外面郁闷的踢着石子,听见她的脚步声,他回头跑向她:

  “怎...怎么了?”

  杨珊低着头不说话,她缓缓蹲下,眼泪划过脸颊,严恒在她旁边坐下,摸了摸她的头:

  “被拒绝啦?还是...看到什么了?别难过了,这事儿本来就不现实。”

  “...他有女朋友了...偷偷看了这么久的人...原来早有女朋友了...”

  严恒挠了挠头,一向不会哄女孩的他,在杨珊身边脑子更是一片空白,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然后蹲到杨珊面前,把纸伸到的脸下,眼泪全部滴到了纸上,杨珊猛的抬起头:

  “你干嘛?”

  “我...我把眼泪...给你...接...接着,掉地上...可惜了。”

  杨珊又抽噎了两下,严恒又把那张接过眼泪的纸伸到她脸上擦眼泪:

  “别哭了嘛...”

  杨珊一把打开他的手:

  “你拿张新纸不行嘛!”

  “哎呀!节约点咯!”说着又要去给她擦眼泪。

  “你走开!走开,走...”

  严恒笨拙的办法,意外的哄好了杨珊,她的心情转好,而他收获了她的好感。

高一(7)班

  “放学!”

  姜染匆忙的收拾着书包,刚出教室就被叶淮挡住了:

  “你去哪?”

  “去医院看雪兹。”

  “噢!那你咋不请假去陪她?”

  “严恒跟杨明浩都抢着要请假,我也没办法,而且他们两个大男人,我怕他们多待在一块儿一秒,医院的顶就有立马掀翻的可能。”

  “噗!那我跟你一起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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