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州

大抵对桂花糕还是有点期待的，她也想去上学，奶奶说“你父亲已经给你找好夫子了，你过完年就去吧”她问“奶奶不去吗？”“奶奶有钱庄还有老宅，不能去，想奶奶就回来看奶奶啊。”

次年，春天，她坐着一家青蓬马车，老嬷嬷叫他伸手告别，他看见奶奶哭了，但是哥哥已经从前两天就不看她了，“你还回来吗？回来了找我玩啊”哥哥说。她认真的点头，穿上了漂亮的裙子，装作大人的模样，认真的招手，认真地告别，细细的嘱咐奶奶，一副小大人模样。

她进了大大的院子，看见红纱帐里是她见过的母亲，“母亲。”她轻轻叫了一句，没人答应，“母亲。”“嗯，是清雨来了？过来，看这是你弟弟。”

在青莲色的小毯子里抱着一个小娃娃，她想摸摸，就用手点了点小团子，“以后我们一起住，好不好 你睡在隔壁那个房子。”“嗯”什么时候回去看奶奶啊，她没问，母亲在笑，但是她还是不太喜欢这里，但好在这里有好多新玩具，晚上，她还是会想奶奶，她就趴着看星星，她很多时候是和奶奶一起睡的，奶奶抱着她，但是现在她就只能看着母亲天天抱着弟弟说“心肝，爱母亲吗。”她看的很奇怪，多年后她知道那个叫羡慕。

这个时候她就会想奶奶，母亲会给她好吃的，漂亮衣服，但是不会夸她，老是打她，母亲老是“就是你奶奶惯的，没有教养的玩意，他们惯着你我可不。”然后就同我说“这是为了你好。”我其实没听见她说什么，我只知道她在骂奶奶，嗯……她太凶了，我那时候大概吓傻了，她老说我的衣服是泥巴 上学了说有墨汁，说我脸老是不干净 ，不是墨汁，就是泥点子，嗯……其实是我看见了好看的花花，我想去采，我送给母亲 ，她说她不喜欢，说我把衣服弄脏了，然后我就再也没有给过母亲花花。她骂我我不会说话，因为只会骂的更很，说我顶嘴，然后就是毒打，本来在院子里，然后被关在房子里关上窗子关上门。

弟弟那天刚学会走路，大家都高兴，我也是，然后我就让他跟着我跑，因为哥哥就是这么和我玩的，他“咚”的摔在地上，磕到了刚长出来的牙，出血了，弟弟开始哭，母亲看见了，一边跑过来一边叫“你干什么！你是不是有病，你干嘛要整他一个孩子，你给我去死，老娘一会把你的牙全部打下来！你滚！你这辈子不要回来！！”我当时觉得可能自己是孤儿了，你问父亲去哪里了，他一年回来一次他在外面当官，我就在门外坐了一晚上，天真冷，嗯……，雨真大，我觉得是我欺负了弟弟我这么还不去死，嗯……死好痛啊，母亲拿柳条打我也好疼，嗯……应该又要被打了，我开始哭，我真不是好孩子，打我真的好痛。

我想啊想 ，哭啊哭，然后门开了，我看见母亲拿着柳条，我开始哆嗦，然后我耳朵边全是柳条撕开空气的声音，我只记得好痛好痛，然后“你给老娘跪着！跪到天亮！不准睡觉！哭什么哭我冤枉你了吗，再哭老娘打死你！”她开始吼。

她进屋了，叫了郎中，看弟弟，我跪在别人看不见的墙角，摸着红红的印子想，又不会好了，身上已经全是印子了，他们像印在我身上，好难看，密密麻麻，其他人看见了问怎么了，我说不小心整了，但是手上全是抓痕，我只有穿长衫。我靠着墙，眯着眼睛想，有一点动静我就睁开眼睛，我怕母亲又打我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