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宏霓“劲哥。”
诊所的门年久失修,只是轻轻一推,看上去却是要掉下来的样。
仇劲“哪里?”
对面的人逆着光,陈宏霓看不清他的脸。对方的声音微微打着颤,说话是带着浓重的鼻音,劲哥应该是哭过了。
仇劲哥哥死了。
陈宏霓“后背,脖子,手腕...”
身后一片窸窸窣窣。
陈宏霓“哥,我开灯去。”
……
“啪嗒”一声,灯开了。看清楚了,劲哥眼眶通红。
陈宏霓“哥...”
仇劲没应声。
陈宏霓把门掩上,走了。
门把上挂着一兜吃的,是学校里分的面点。
仇劲第一次见到那孩子,是隔壁村办红白事的时候,据说是他姑姑的外甥同学爷爷快没了,让帮忙吊口气,老爷子还没给分家。
他在姑姑家留宿,第二天去老爷子家赶巧有人结婚。两家住一条胡同里,里头那户门口倚着一辆不知过了几手的自行车,附着着些许铁锈,上面绑朵大红花,贼喜庆。稍往外那家门口堆着花圈跟纸扎小人。
那孩子就窝在自行车旁边,被红绸子挡着。
后来在姑姑家有意无意听了些关于这孩子的事,直到四月初,老爷子走。
十一月五日下午四时半,周潇彤向他告白,像做梦一样,这真不可思议他一直以为她喜欢潘柯容,他的耳边一遍遍重复回响着那句我喜欢你,一遍遍回想对方羞的通红的面庞,飘飘然了一下午,晚饭也被搁置了,他觉得诊所里很暖,他想他需要冷静一下,由此他及时看到了扑到雪地里不久的小孩,那孩子怀里紧紧抱着一瓶白酒。
那天晚上,小孩跑了,天很冷,路很长也很滑。
小孩每天都来,带一身伤来。
也不多说话,除了进门时叫的一声劲哥。
仇劲怀里搂着陈宏霓留下的布兜,头一点一点的,肩膀微微 抽 动。
哥走了啊,我是不是也该回去。
连哥都没了,我也不剩多少了,干脆都丢掉好了。
周潇彤和仇劲吵架了,结束时两人都很平静。
周潇彤“小冰块,你劲哥,看到没,那绿皮怪物,你劲哥要被他带走了...”
远处蛇一样的东西喷出一团团“云”。
是陈继军讲的火车。
周潇彤“但是,我绝对不会让他走!他不能没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