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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故事之碎碎平安(二)

回魂夜鬼故事

  齐家国呆了,这时,他才觉得自己的脖子有些痒,就像有道气息在他的身后,吹着自己的脖子。只是,那道气息不是活人的,那是冷到可以让全身发颤的一丝阴气。

  怎么办?齐家国问自己。逃出电梯吗?

  正这样想着,刚进来的一个病人家属已经快速地按下了关门键。齐家国回过神,看着电梯亮起的一层层下降的指示灯,有些疑惑地望着那些阿姨婶婶,才发现她们也都脸色苍白地望着他。

  难道她们也不是人?齐家国狠不得把自己化成纸皮从电梯的缝里钻出去。

  “哎呀,小伙子,你刚才吓死个人。”刚按电梯的那个女人对他说道,“刚刚电梯外明明没有人,你问谁怎么不进来呀?”

  齐家国呆了,他说,“一个男孩啊,七八岁左右,穿着病号服,拿着一只玩具熊。”

  那些女人一听,都愣了一阵,然后,终于有人低声说了一句,“今天早上有个男孩刚去了。”接着,四周一片寂静。

  电梯到了一楼,那些女人都急忙冲了出去,齐家国才发现自己的腿软得不像是腿,而像是煮烂的面条。

  那个逃出去的女病人。

  那个别人都看不见的小孩。

  他们都怕他,或者,是一怕那个紧跟着自己的那个“人”。

  齐家国深吸一口气,然后冲出了医院。外面阳光普照,终于让他感到一丝尚在人间的感觉。随后,他招了辆出租车,直奔鸿喜路。

  鬼附身

  真不知道是什么鬼天气,刚赶到鸿喜路,明明晴朗的天空突然变得阴沉起来,就像是教导主任那要发作的黑脸。

  好在那条路不长,齐家国从路头转到路尾,便看见李春桂拿着一个白胶袋站在路口。

  现在的李春桂看上去似乎很正常,他正左右张望着,明显在等人。

  齐家国深吸一口气,现在这人来人往的,他就不信那鬼还真有本事,可以在这里闹事。一看到他,李春桂便凑过来,关切地问道,“王鹏怎么样了?”

  “四肢关节的骨头碎了。”齐家国回答,随后,望着李春桂,“你是不是给杜芬打了个交待后事一样的电话?”

  李春桂点点头。齐家国一见就来气,一拳挥过去,将李春桂手里的胶袋都撞散了,里面彩色的冥币飞出来,行人都惊诧地离他们远远的。

  “你就这样自暴自弃了啊,现在我们连对方长什么样都没搞清楚,你就认输了。”齐家国又连给了他几下。

  “我只是担心我出了什么事儿,她受不了。”李春桂捂着被揍青的脸,说道,“然后,等了那师傅一阵,见他还没回来,正要走,这时就接到你电话了。”

  “算了,你不是说要我过来和你一起去替那只被我们打碎了骨灰盅的鬼收骨灰吗?还是先去把这事解决了吧。”齐家国挥挥手,算是不和他计较了。

  但是,李春桂却一下子停住了脚步,疑惑地问他,“不对吧,是你打电话约我来这里的,还要我带这么多冥币,说路上有用。”

  “我给你打电话?”齐家国也有些理不清头绪了,“我打你电话就没打通过,怎么可能约你来这里,还要你带这么多冥币过来,说替鬼收尸?”

  李春桂望着他,他也望着他。

  两个人都开始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至少,他们都不是对方约来这里的。

  “你说,电话里的我说要你多带些冥币,说路上有用?”齐家国又问了一句。

  李春桂点点头,“我当时还奇怪,什么路上会用冥币啊?你只是一个劲儿的说我到了就会知道了。”

  “妈的,什么路上会用到冥币,除了送葬的,就是下黄泉路上打发小鬼的。还有什么路上用得着?”齐家国破口大骂道。

  他这一骂,倒让两人都打了寒噤,冷。

  四周的人惊呼着,头上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齐家国抬起头,只看见一只巨大的黑色的影从天而降,而他与李春桂正站在黑影的正下方。

  “碎了。”这时,他清楚地听见那道男音冷漠却带着得逞的笑意在他的耳后根说道,那个男人似乎一直都没离开

  过他,齐家国有些明白了,他从有幻觉开始,也许就让鬼附身了。不然,他怎么会不记得自己给李春桂打通过电话?

  “碎了!”那个男人愉快地说着,接着,黑影压下来,齐家国觉得自己的身影一轻,便悠悠地飘了起来。

  这时,他仿佛看见自己的后面,有一个全身发灰的男的,拿着一个圆圆的什么物体,在咧开嘴笑。那个男人全身就是一团灰色的雾,面目模糊不清,但他肯定不是人,因为他正轻飘飘地晃荡在齐家国的面前。

  妈的,到死连对手的长相也没搞清楚,刚才骂了李春桂,自己不一样吗?至少,李春桂还交待了下后事,自己还什么都没交待呢,连恋爱也没好好谈过,就挂了,这也太不值了。齐家国迷迷糊糊地想着,眼前一片血色的液体挡住了他的眼睛,他晕了过去。

  碎的骨灰盅和碎的盘子

  齐家国就像做了一个悠长的梦,梦里自己的身体没一点儿重量,就在自己的身体周围飘来飘去,看着那些急救人员把自己的身体送进了抢救室。

  只是,看着自己的额头上源源不断地流出来的血,齐家国自己都心疼自己,这可是O型血,他平常捐的血加起来都没现在流的多。

  接着,他看见教导主任也站在自己的抢救室门口,李春桂正抱着头,埋头哭着,鼻涕流了两大条,都蹭在袖口上了,嘴里还在哭喊道,“兄弟,你就是我亲兄弟,你说刚刚要不是你把我推出去,我不就被压成肉饼了吗?”

  齐家国想去安慰下李春桂,这死了也和生前没什么分别,就是别人看不见自己,挺麻烦的。这时,齐家国发现了些许视线正望向他。

  他慢悠悠地落了地,才看见居然是上次在电梯里见过的那个女病人。

  只是,这次,女病人的脸没有被黑发挡住,而是露出了那张白皙的脸庞。她能看见脏东西的!齐家国心里一喜,他记得电梯里,那个女生有多害怕自己的,肯定是因为她看见了自己身后的那道鬼影。

  于是,他走过去,说走其实不准确,因为他一迈步,自己的身体就有意识地自动往那个女生的方向滑了过去,就像脚下有双无影滑轮似的。

  “你看得见我吧?”齐家国对那个女生说道。

  女生看了他一眼,仔细打量了他一阵,似乎在看他身后还有没有跟着那个东西。随后,女生松了口气,点点头。

  “你能不能帮我给我朋友传个话?”齐家国讨好地对那个女生说道,现在,他才明白美剧《鬼语者》里的那个通灵者有多重要,那完全就是阴间代言人啊。

  “你不记得我了?”没想到,那个女生却反问了他一句。

  “来利酒馆啊。”女生提醒道。

  齐家国双眼一亮,“你是那个摔了盘子的女服务员?”是熟人就更好办事了,怪不得当初就觉得她面熟呢。

  “我帮不了你。”听完他的要求,女服务员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是人,你没发现吗?”

  齐家国瞪着她也飘空的身体,“那上次……上次……我记得你在电梯里好像还有影子。”

  “上次我还没死呢。”女服务员也回瞪了他一眼,齐家国觉得她眼睛太大,一瞪眼珠子就像要跑出眼眶了,赶紧转移了视线,“但见过你之后,我就死了。”

  “为什么?”齐家国问她。

  “还不是因为我们打碎的那个盘子。”女服务员几乎是咬牙切齿了,“那个盘子据说是老板家供的先人的什么东西,有先人们的魂被困在里面了,结果被我们给摔碎了,那些老鬼无处可去,所以,我就被那道阴魂给缠住了。”

  “盘子?”经她这么一提,齐家国想起来,当初在小酒馆里,他们摔碎的那个在供奉桌上的旧盘子,“不对啊,不是因为我们三个打碎了一个骨灰盅吗?我们三个还准备去帮那只鬼收尸呢。”

  “你们有没有看清墓碑上的内容啊?”女生不满地对他说道,“你们连得罪了谁都没搞清楚,活该搞成现在这样子。”

  齐家国差点儿让女生的话气得跳起来,“那现在怎么办?总得要提醒下我这两兄弟吧,不然他们还得出事。”

  正在说着,齐家国便看见有个医生走过来,对教导主任说道,“王鹏的病状严重了,刚刚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一直说胸口疼,我们用x光检查了一下,发现一件,我们暂时也无法解释的事情,他身上的肋骨开始出现裂缝。”

  “王鹏的肋骨现在很脆弱,我们怀疑,一碰他可能就会碎了,我当医生这么多年,也是头一次见这事儿。”医生边说,边握着自己的手说,怎么一下子室内这么冷。

  齐家国赶紧离医生远了点,他望着女生,“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你又还没死,去把那只鬼对付了不就行了。”女生用“你到底是不是男人”的那种眼光望着他,“你再不去解决这事,你们就真的只有碎碎,没有平安了。”

  回魂

  齐家国被女生的话弄得一惊一乍,反应过来,就惊喜地问道,“你说我还没死?”

  “嗯。”女生确切地点点头。

  “那我怎么会这样子?”他问。

  女生白了他一眼,齐家国总觉得那么好看的一双眼睛,这样翻来翻去,有点儿恐怖。

  “你本来就没死,你只是离魂了。”女生边说,边指了指他的手腕,“本来你们从鸿喜路是逃不出来的,但有个高人救了你们一命,还在你的手腕上留了道离魂印,让你能看见我,从我这里知道真相。”

  齐家国想了一阵,在鸿喜路上,在楼顶的那个箱子掉下来时,他也以为他和李春桂逃不出去了,可是,却在关键时候有道力量,将他与李春桂一同推了出去。只是,等他再飘起来,抢救现场的那些情形都是空白的,他根本没一丝印象,所以不知道是谁救了他们。

  接着,齐家国抬起头,果然从手腕上看到一道浅浅的,画成一个圆的印子,中间还有他看不懂的文宇和图案,他也一时不知道是谁趁他不注意印上去的。

  “那我怎么回魂?”想到正事,齐家国问女生。

  女生又翻了一记白眼给他,好像他是个白痴似的,齐家国心里有些憋屈,本来自己是新魂,哪知道那么多做鬼的规矩。

  于是,他紧跟着女生,到了自己的病房里,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自己,齐家国居然觉得满是感慨,“你说我当初怎么就这么在意这身皮囊呢?”

  女生没理会他,只是指了指床上,示意他躺回去。

  齐家国有些措手无策,“这样行不行?”

  女生突然诡异地笑了一下,问他,“你说我好看吗?”

  齐家国看着女生白皙的脸,大大的眼,点头,“好看。”

  女生听了,凄进他的脸,“你那次见到我上十五楼,知道后面发生什么事了吗?”

  齐家国摇摇头。。

  女生叹了一口气,眼睛里有些泪水。

  但她流下来的却不是泪,而且血水。那些血水从她的眼角流下来,越流越快,接着女生的眼睛像被什么东西挤了一下,眼珠子慢慢凸出来,接着一丝神经连着眼珠子,掉出了眼眶。她痛苦的咳了一声,嘴里便吐出了一口鲜血。

  她的头皮开始软趴趴地滑倒下来,那已不能称之为是头,而是碎成了一团的肉浆。“咔嚓”声从她的身体里不停传来,她的手腕开始以不正常的角度搭拉着,无骨似的甩在她的身侧。她的身体已经裂开了,后背的骨头刺穿了她的腹部,正从她的身体内,流出白花花的肠子。

  齐家国吓坏了,“你……你别过来。”他边说,边吓得跌倒在了病床上。接上,床上的身体就像有股巨大的吸力将他狠狠拉了进去。

  再猛地睁开眼,便发现,头顶的天花板上有道白影一闪而过。

  “要替我报仇。”那个女生的话像叹息,还响在耳边。让齐家国觉得刚刚发生的一切,并不是梦,而是真的。

  “昨天有个女生跳楼自杀了,你知道吗,从十五楼直接跳下来了。”醒过来的齐家国听见一旁的护士八卦着,他却觉得眼睛一酸,有泪水要滑下来。也不知是因为重生的喜悦,还是为那个女生的死亡。

  这时,李春桂正好走进病房,一看见他睁眼了,便扑过来,将齐家国搂住,“兄弟,你醒了,太好了,你没事,太好了。”

  齐家国将自己昏迷时的情形说了一遍,李春桂听了,告诉他,王鹏清醒过一次,他说,他终于想起来,那晚翻围墙时,他看见什么了。

  “他说,他爬上围墙后,看见一个中年男人恶狠狠地对他说,碎了,碎了,你们也碎吧,碎成了一块一块的。然后,他就觉得脚下一软,掉了下去。可能是因为当时吓坏了,后来才想起来。”李春桂说到这里,压低声音,眼圈有些发红,对齐家国说道,“这几天,王鹏的情况越来越不乐观。医生说他全身的骨头都在慢慢地碎掉。真的碎成一块一块的。每晚,王鹏都痛得死去活来,不知他是幻觉,还是什么原因,他说,总看见那个男人拿着什么东西,在敲着他的骨头,那个男人要将他全身的骨头一片一片都敲碎了才会甘心,这样下去,我怕王鹏会受不了了。”

  斗鬼

  齐家国也许是福大命大,那装满了垃圾的箱子砸下来,他只是额头受了点轻伤。

  他与李春桂白天来到学校外的围墙处,才发现,那个墓碑上居然刻着爱犬之墓。这四个字让他们哭笑不得,原来纠结了这么久的替鬼送尸一说,只是为了某只人类的忠实朋友。

  李春桂又打电话给了那位师傅,结果,那位师傅一听说他们打碎的是一只亡狗的骨灰盅,便告诉他们,狗一般是前世有罪的人投胎的,当它们死后,罪便到头了,可以步入轮回,转化成人,所以,骨灰什么,根本没什么影响,要他们把那个墓整理好便没事了。

  接着,李春桂还想问问,关于他们摔碎的那个盘子里留魂的事情,但那位师傅看来业务繁忙,说了句,“以后这些无聊的事情别来烦我,”便挂了电话。

  李春桂拿着挂断的电话,欲哭无泪。齐家国突然想起来,那个女服务员告诉他,说他们有高人暗中相助,才免于一死,便赶紧问李春桂,“那天,我们被箱子砸之后,是什么把我们送到医院的?”

  “救护车送来的啊。”李春桂似乎觉得他问的话很低智商,回答也没经过大脑。

  “我是说,是谁!”齐家国差点儿抓狂,一想到王鹏危在旦夕,可他们却傻不拉叽地在“爱犬之墓”这里。

  “是赵医生,还有护士小刘。”李春桂如实回答着,“不过,他们说,是教导主任说收到了我们的求救电话,要他们出诊的。”

  “教导主任?”齐家国叫了声。李春桂望着他,“不可能吧,你是说救我们的是教导主任?他怎么看也不像是高人吧?”齐家国回想了一下,在他离魂之’前,他确实只和教导主任接触过,而且,在他陷入幻觉时,差点儿从楼上跳下去的那一刻,也是教导主任抓住过他的手腕。

  “是他没错。”齐家国肯定地说道。

  两个连忙回学校去找教导主任,一打探得知他身体不舒服去了医院,于是又马不停蹄地到了医院。两个人掏钱买了点水果,蹭到教导主任面前,齐家国对李春桂使了使眼色,要他问教导主任高人的事情,但是,李春桂也使着眼色要他自己问。

  “这只鬼难办哟。”两个正在推诿的时候,教导主任似乎看透了他们的心思,边拔着桔子,边开腔了,“你们不止得罪了这一只鬼吧?”

  齐家国和李春桂差点儿像见到了救命稻草似的扑上去,教导主任叹了口气,“上次为了救你们俩,我用了大部分的元气,现在的我肯定对付不了他。也正因为我的身体弱了,这两天,他才能又继续伤害王鹏。只有你们能去阻止他们,本来,也是你们先开罪的别人,所以,解铃还需系铃人,你们去办最好。”

  说完,教导主任便吩咐他们,将上次碎掉的盘子找到,而且还再三叮嘱,一定要将碎片全部找回,不然也会很麻烦。碎片找齐后,放回瓷场重新烧,只是这一次,在烧时,要放朱砂和狗血进去,便可以将以前留在盘子里的阴魂镇住。

  临走时,李春桂不死心地问教导主任,“你不是糊弄我们吧。”

  齐家国用手肋撞了他一下,李春桂假装没看见,又问,“总有点保命符什么的吧,不然我们遇见了他怎么办?”

  教导主任无奈地抬起无神的眼泡子,“你是不是看电影看多了,如果真有保命符,我早就掏出来给王鹏用了。这事没那么神,就将朱砂和狗血和着那堆碎瓷片重新烧一个什么容器都好,就算是解决了,那鬼主要是想要个容身之所,顺便解口恶气而已。”

  李春桂还是觉得不保险,领着齐家国跑去附近的庙里求了道平安符,也给王鹏求了个,戴在了身上后,才准备好朱砂与狗血,去来利酒馆找那只盘子。

  没想到,正如教导主任所料,如果那只盘子真是酒馆的先人留魂的东西,就算是碎了,他也不会丢,反而用红布包着,供在内屋里。

  拿盘子时,李春桂在酒馆里引开了老板,齐家国便去偷那包东西。只是,不知为什么,内屋里没有灯,虽有阳光照进来,却还是阴气森森,更让齐家国觉得隐约中,似乎有人在注视着自己。

  那个注视自己的人甚至还走到了他的身后,让齐家国的背脊发凉。他心一横,说了句有怪莫怪,便将包着瓷片的红布塞见了随身的背包里,然后,刚走到门口,一阵不知从哪来的怪风便将门给摇得“哐哐”响,似乎不让他出去似的。

  齐家国埋着头,便冲了出去,身后传出巨烈的声响,惊动了前面的老板,看老板走过来查看,齐家国边故意说着,“这厕所怎么这么难找啊?”边拎着包跑了出去。

  李春桂在外面开着一辆破摩托接应他。一看见他,还不住问他,“不是要你小心点吗,怎么还弄出这么大动静?”

  “不是我。”齐家国说道,“不过,那屋里除了我,确实没其他人。”

  李春桂一听他拉长的“人”字音,便知道又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便也没再问,只是将摩托开得飞快,往市里惟一的老瓷场开去。

  没完没了

  到了老瓷场后,事情比想象中顺利多了,他俩等新陶好的瓷器出来时,两人几乎要抱在一起痛哭了。

  这时,医院里教导主任也打来电话,告诉他们,王鹏醒了,身上的骨头也没有继续恶化破碎的症状,但还要住院观察几天。

  两人舒了一口气,接着,教导主任问他们,“东西重新弄好了没?”

  “弄好了。”李春桂抱着怀里刚烧好的四不像瓶子,还很满意地说,“很像件艺术品的,摆在来利酒馆正合适。”

  教导主任听了,便要他们拿过去给他看看。

  接着,李春桂便开着摩托往医院走,齐家国在后面抱着瓶子。摩托开了一段路,李春桂有些奇怪地说了句,“怎么回事,今天总觉得这路有点不对。”

  “有什么不对的,不都是一样的吗?”齐家国望了望,两边的景色和平常一样的啊,只是,天气有些阴沉,天边的云低得像要是掉下来了,压在人的头顶。

  “不是,平常不是开半个钟头就能看见市医院的吗,今天都开了好像近一个小时了,还没看见医院的影子呢。”李春桂的声音似乎被风给扯断了,听来有些怪异。

  齐家国发现确实如此,于是,他赶紧又给教导主任打电话,但是,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

  “停下,桂子。”齐家国要李春桂停车,但是,李春桂却回了下头,一切又像是慢动作似的,齐家国看见他的脸在眼前慢慢幻化成了另一个中年男人的脸。

  那是之前见过的那道灰色的人影只是,这次,这个男人的脸终于慢慢出现在他的眼前,男人的脸是青菜色的,死气沉沉,嘴唇发白,而盯着齐家国的只有一只眼睛,因为,他只有半张脸,还有一半像是被平切开来的伤口,不见什么东西,只有黑乎乎的一个斜面,如同一个可以让人万劫不复的地狱入口。

  齐家国差点儿叫起来,但摩托车开得飞快,要跳车似乎有点儿不大可能,而且,四周越来越热,还有很多人的尖叫声不绝于耳,可是,街道上却看不见一个人影。

  这时,他觉得手里抱的瓷器有些奇怪,打开红布,却又吓了一跳,手里哪还有什么瓷器,只有一大堆的白森森的碎骨。

  那是一堆人类的骇骨。

  “跳下来。”突然,一声叱喝响在齐家国的耳边,他回过神,闭上眼,抓紧李春桂的衣服,然后带着他一起猛得往一边跳了下去。

  周围的一切开始晃动,等齐家国睁开眼,才发现,他和李春桂正躺在老瓷场的大火炉的灶口,而刚刚李春桂的那辆摩托车已经冲进了火坑里,不见踪影。

  “那只鬼太狠了,他想让你们两个给他当烧瓷的原料。”教导主任扶起齐家国。原来,昨天给他们说好要新铸一个瓷器给那只鬼容身后,今天他们一早居然就打电话说瓷器弄好了,教导主任便觉得没这么快,因为新铸一个瓷器至少要一天时间。除非齐家国他们又遇上了什么事儿。果然,等他赶到瓷场时,就看见李春桂开着摩托带着齐家国往火炉里直开过去,但他怎么喊却都没反应。

  “哎呀,那些碎的瓷片和朱砂呢?”齐家国看抱在怀里的东西没了,爬起来到处找。

  教导主任指了指火炉,“来不及了,都已经烧了。”

  “那现在怎么办?”恢复过来的李春桂问道。

  “只能看烧出来的东西再说了。”教导主任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叹了一口气。

  等第二天开炉后,有人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冷却后交给了齐家国。

  齐家国一看就呆了,因为,新烧出来的瓷器居然是一个雕像。

  雕像里,缺了眼的男人正准备往某一个方向逃跑,但是,另一个长发的女生却紧紧地抱着他的腰,半蹲在地上。

  “这个女生……”李春桂看着雕像,几乎合不拢嘴。

  齐家国没作声,他记得,当他和李春桂冲进火海的那一刻,喊醒他们的人,正是那个熟悉的女声。

  是那个善良的女服务员。

  结局

  王鹏出院那天,李春桂带着杜芬,还有齐家国一起去了。

  李春桂和杜芬不顾形象,在众人面前卿卿我我,王鹏便和齐家国识趣地闪出了病房,将空间留给他们。

  “你说,这事情是不是真完了。”王鹏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齐家国。

  齐家国想了想,自从那尊瓷器烧好后,就没有怪事发生过,虽然教导主任要他们不要掉以轻心,说还是感觉到有微弱的阴气存在,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没事了。”

  王鹏松了一口气,“那我去买瓶水。”说完,便乐呵呵地往自动售水机跑过去。

  齐家国看着他跑过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实际上,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事情真完了,这些日子他都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并不真实的梦似的。

  这时,齐家国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跟在王鹏的脚下,像是一块纸片,但是,却闪着冷异的白光,粘在了他的脚后跟上。

  他的心猛得往下一沉。

  他记得,那次在火炉前,他看见那个男人还少了半张脸。

  接着,他想张嘴提醒王鹏一下,但是,却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嗓子,让他喊不出来,一股难受的吞咽感让他忍不住咳了起来。

  每咳一下,嘴里便吐出一口血水,掺杂着一些细小的瓷器碎片。

  王鹏这时已经买好水,往他这里跑过来。

  “齐家国,你怎么了?”他问。

  但是,马上,那一直紧跟着他的瓷片便像一把刀一样,在王鹏的身体上飞快地穿插来回。那些冰冷的白光闪过,让齐家国睁不开眼。

  “咚”王鹏的身体像是被人扯断了身上所有的线的木偶,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他的四肢奇怪地蜷曲着,就像是没有骨头。

  或者,骨头都碎了。

  齐家国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提醒还在病房里的李春桂和杜芬,但他却动不了了,他觉得全身的骨头都疼,疼得像每根骨头都在被什么东西扎着似的咯吱响。

  那只鬼之前待的那个盘子碎后,到底还有多少块碎片没有找回来,那么他的身体里也该是有多少只碎片正在将他的骨头切割着。齐家国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痛苦,他想着。

  这时,有个人影蹲了下来,居然是李春桂。

  你没事,太好了。齐家国想说这句话。

  但是,李春桂看着眼前的齐家国,却笑了。

  那笑容冷漠而陌生,他的脸上像有一层薄雾,雾气下,是另一张和那个缠着他们的男人长得相似的脸。

  “哎,我一直和我哥说,要他把你们留着当替身,他偏要出这口恶气,现在好了,他又回炉重铸了吧。”李春桂说,“如果不是因为有个高人一直在你们身边,我何必潜伏得这么辛苦呢,不过,现在,都云开见月了。”他边说,边将刚刚划过王鹏的身体的瓷片像零食一样,在嘴里嚼了嚼,然后吞了下去。

  怪不得之前去拿那些碎瓷器时,总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

  怪不得当初那个女生说,那些老鬼。

  怪不得教导主任当初问他们,你们只得罪了一只鬼吗?

  齐家国想,原来还有你呀,可是,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接着,无边的痛楚陡间过去,他听见自己全身的骨头部碎了。

  “碎碎平安。”李春桂说着,笑了起来,“你们一直没明白这其中的寓意吧,是人碎,鬼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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