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觉得他这样子新奇，追着人念个没完：“好可爱好可爱！”
贺峻霖：“那你不生气了吧？”
“……”
“公主大人，你还生气吗？”
严浩翔摇头他才罢休。
严茉和王姨最近学了新菜，几十道里有两道是她做的。
“清蒸鲈鱼，小严快尝尝。”她用公筷给严浩翔夹了块，眼中透着期待看着严浩翔。
贺峻霖不满意了，“妈！严浩翔不喜欢吃鱼。”他要和严浩翔调换下碗。
严浩翔摇头，“没事。”
严茉欢快地说，“那就好。”
王姨在一旁看着，“夫人做了一下午，五条鱼都做了。”
这话虽委婉，贺峻霖了然，他妈这是废了四条，就这条能吃。
严茉不好意思的笑笑。沈聿夹了一块，“哇塞，茉莉姐！怎么这么好吃！”
严茉眼眸闪烁，“真的？”
沈聿：“真的！”
贺峻霖去观察严浩翔的表情，那人也说，“很好吃。”闻言他也夹一块。
啧，全是偏爱。好难吃，妈妈做鱼真的一言难尽。
几个人边吃边聊，沈聿提起国外的事情，严茉也不忘夸严浩翔，好像这才是他的亲儿子般，“小严成绩超好的，而且稳重又懂事。”
晚上严茉留严浩翔在这边住，说明天又是周日。严浩翔道过谢还是执意要回去——不合适。吃饭其实已经不合适了。他知道严茉对他太过照顾，但这不能成为理所应当的理由。
最后贺峻霖说去送他，俩人一起坐上温叔叔的车。
贺峻霖伸手碰了下严浩翔的手臂，感受到他紧绷的肌肉，他果然没察觉错。侧过身给了他一个拥抱。
严浩翔以为他又要问是不是不开心，“我没有不开心。”
贺峻霖声音闷闷的，“是我不开心。”你不开心我就不开心。
过了好一会，严浩翔败下阵来开口。贺峻霖总是这样轻易了然他难懂的情绪。
他的声音很轻，透着股淡淡忧伤，或许第一次听严浩翔讲话贺峻霖就这样认为。“小时候妈妈经常做鱼，红烧、清蒸，都很好吃。但从她走后，我就再也不吃了。”
贺峻霖抱着他，明白严浩翔这是在揭开自己的陈伤。
让一个从来不外露情绪的人，袒露心声，真的是很不容易的事。
“她很好，只是不应该嫁给严正文，也不该生下我。”
贺峻霖蹙眉，“我不想你这样想自己。”
严浩翔神色很温柔，仿佛只是诉说着一个无关自己的故事，“没关系。过了很久了，我已经接受了。”
“她走的那年我记得我大概……八岁？那一年严正文赌博成瘾，输了就要打她，我这身功夫也可能跟他较量过几次有关。”
贺峻霖心一颤，“他打你……”
“多到数不清。”严浩翔扯开被T恤遮住的皮肤，露出自己锁骨，那上头爬着一长条狰狞的疤痕，“我为了拦着他放走我妈，那次是被打的最狠的一次。”
贺峻霖蹭了下他的衣服，闷声不说话，严浩翔低头看他，感觉到衣服有一块湿了。
贺峻霖在哭。
他本来没环着贺峻霖，只是贺峻霖抱着他，这会儿嘘嘘环住他一点，柔声安抚：“不想你哭，只是想告诉你我并不好，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勇敢，我坚硬的内里可能要软透了很不堪一击。我怕任何人突然靠近我再突然离开，我受不了。”
温叔叔在驾驶位早就惊诧不已，听到贺峻霖的声音又是另一轮心疼——那么不爱哭的贺峻霖，此刻竟然在哭。印象中贺峻霖从初中就没哭过了。
贺峻霖的声音染上点哭腔，“不会离开你。”
严浩翔沉默着没说话，车子依旧匀速驶向前。
其实他不喜欢获得短暂的快乐。
对于一个满身伤痕的人，在面对爱的第一想法，会是逃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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