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 ,京州到处是灰蒙蒙的 。街道如同冰封的世纪,呼啸的北风诉说着它的孤寂 ,而生于冰川的孩子们却无暇聆听……
一整个上午张念之心里拿不起放不下,总担心会出事 。忽然城里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年迈的老头子恶狠狠道:“我就知道 !”
看到温度感应器的示数 ,张念之血压顿时高升,掐着自己的人中 ,哆嗦着手给胡大枣传去灵讯 。
接通后不待他抓狂 ,对面就是一声大喊 :“今天大家敞开了吃!咱家管够!”
张念之愕然:“老胡你干嘛呢?温度都超标了 。”
今宵居此时正人满为患 ,敲桌叫骂的声音震耳欲聋 ,老胡扯着嗓子喊 :“啥 ?你大点声 !”
张念之的耳朵真的欲聋了 ,一气之下顾不及长者尊严 ,喊得唾沫星子都飞出来了:“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把脑子丢了 !那么大的警报声听不见?!你今宵居着火了吗?!既然给我飚到一百二十度 !你不活了 !”
这次老胡勉强听见了 ,赶紧跑门外看了眼 。
彼时今宵居已是火冒三丈 。
“呀 !不好意思啊张叔,我这就处理!”老胡设下隔离结界 ,急忙讨好道 :“行了行了 。今儿大家伙都在这儿聚呢 ,一忙给忘了开结界了……诶 !你吃了没?过来吃点儿呗 !”
张念之忍无可忍 :“山都快崩了吃你个头!”
老胡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不停认错 ,“吭唔 ,人家知道错了,保证下不为例 !山哪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再说,山塌下来有我顶着呢!”
张念之被气笑了 ,终于松口 :“小安呢?”
“在!撸串撸的可香了!你真不过来 ?今儿限时免费!”
出了这拐子 ,他怎么能跟着一起闹呢 ,叫江笃行知道还不得直接叫他领退休工资 。
“……不了,我热了小吴留的饼子。”
“哎呀,今儿有这么大的喜事你还吃啥饼子,过来吃烤肉!”
张念之再三拒绝 ,嘱咐道 :“你给我悠着点儿 ,尽早收摊子……”
“好好好!”老胡敷衍应着 ,貌似在跟人对酒,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这下提醒他了……
“干了 !啧啊……还有事吗张叔?”
“你别叫小安喝酒啊!”
“暖身子的程度放心吧哈 ~”
说完就断了灵讯。
暖身子的程度 ??
下午 ,张念之一边指挥人第N次打扫给洛阳安安排的房间 ,一边牵肠挂肚,心想着他们应该散局了吧 ,怎么还不见人回来 。
于是他又同老胡灵讯,奈何尝试几次都无果。
“嘿 !奇了怪了 ……”他转头给老板娘打才接通。
“张叔!怎么了?”
“小椿啊 ,你们还没散吗?”
“昂嗯……散差不多了 。”
“大枣呢?”
“噢 ,他刚喝醉了 ,楼上歇着呢 。”
这个靠不住的 ,“那二少主呢?”
“二少主……他……要不您还是过来一趟吧 ……”
张念之匆匆赶到时,洛阳安正在今宵居二楼的客房中蒙头大睡。
他从进门就憋着一口气 ,胡夫人弱弱解释道:“真没喝多少,就喝了一口……”在张念之怒气冲冲的眼神下 ,胡夫人补充 :“烈酒 。”
“知道还给他喝 !”
“不是 ,我们劝过了 ,二少主他执意要尝……”
“小安?”张念之唤了半天,小心翼翼的吧啦开被子。
只见被子下面的人满脸潮红,看着十分可怜。
一股寒气冲面而来,洛阳安微微睁眼,脑袋昏沉什么都看不真切,气哼一声后便又沉沉睡去。
头一次来就醉得天昏地暗,这父子俩真是一个比一个牛 。
没办法 ,张念之只好熄灯下楼 ,默默守到了七点钟 。
洛阳安转醒 ,艰难的下床 ,窗外数不尽的黄色灯火扑朔迷离。
他呆呆的望着这座被夜幕包裹着的小城 ,不由地敞开笑颜 。
这种在沧澜城里被金碧辉煌的大殿所隔绝的烟火气,是他目光从未触及 ,但不止一次心生向往的珍宝。
如今 ,在这个昏暗的小房间里 ,一览无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