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半晌,姜青禾的纤纤玉手轻叩桌沿。
“微臣……微臣……”太医一抬头,径直对上姜青禾微冷的目光,当即想起昨日七公主对着那不知死活想要讨宠宫女的阴沉模样,吓得浑身发抖,说话也不利索。
传言,七公主因为某人落下畏寒的毛病,那人走后,有一个没眼力见的小宫女妄议七公主就是因为畏寒才不得良缘,第二日,当人们再发现小宫女时,她已经溺死在井里。
“公主,萧世子求见。”外面传来宫女的禀报,太医忙闪到一旁的角落处,暗地里捏了一把汗。
“见什么见!别打扰公主休息!”兰蔻心烦意乱的朝着门外喊道。
公主才醒来不到一个时辰,正是身体虚弱的时候,一个落魄的萧家嫡子也敢上门惊扰。
更何况,公主醒来后不知为何,神思恍惚,只一言不发的盯着窗外的梅树发愣。
“罢了,传他进来吧。”姜青禾忽然开口,虚弱的闭上眼睛。
也有劳他记挂着她的身体。
萧执是第一次进昭凤殿,行过礼后才站起身。
“七公主,这是我母家家传之物,药效甚奇,可医百病,望公主收下。”
萧执看着明显是风尘仆仆赶来,头发有些凌乱,但丝毫不影响老天追着吃饭的俊颜。
“那就多谢萧世子了,兰蔻,收下吧。”
早就听说白家有世代相传的神药,仅有两颗,第一颗在几十年前喂给险些被毒杀的先皇,而这最后一颗,竟落在了自己手中。
她的头微微有些痛,蹙眉挥手道:“兰蔻,送萧世子回去。”
话音刚落,门外又传来宫女的通报。
“公主,国师大人求见。”
姜青禾想要一口回绝,可已经来不及了。
“相思,我回来了。”
他大步迈进殿内,只着一身淡青锦衣,男子芝兰玉树,眉眼虽有倦意,但整个人尽显华贵清冽。
姜青禾下意识的心头一顿,攥紧了垂在床边的手,用力到指尖泛白。
“本宫乏了,送客。”
桑衿看着眼前人,她虚弱的依靠在软榻上,可眉眼清冷,面若寒冰,散着的长发有几缕贴在脸上,衬得皮肤愈加白皙。
他知道她现在不想见他,虽有不舍,但不敢牵动她的情绪,只能作罢。
临走前,留意到一旁沉默的萧执,嘴角勾勒出轻嘲的浅笑,眸光深幽不见底。
…………
此时道观门还禁闭着,乌檐覆雪,墙头上结着几颗不知名的野果,经雪清洗后愈发青翠欲滴,墙后,蓬蓬翠竹沐雪而立。
一辆低调又精致的马车老早就停在那,墨色的帷裳敞开着,露出了里面坐着的人的侧脸,清隽又优雅,仅仅是匆匆一瞥,便能窥见那与生俱来的矜贵。
“大人,七公主她还是不愿意见你……”
黑衣侍卫恭敬的站在马车旁,双手抱拳。
“回府吧。”
他沉默了几秒,静静的说出这三个字,脸色苍白,有着说不出的孤寂。
姜青禾站在高台上,手里抱着暖炉 ,旁边的萧执贴心的为她撑着油纸伞,时不时看她几眼。
“瞧着我做甚?”她率先勾起嘴角,其实她并不爱笑,骨子里透着尖锐张扬,特别是那双眼睛,一贯有种事不关己的通透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