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窗户往外看去,树叶稀疏地挂在枝丫上,秋风刮过窸窸窣窣掉下几片,打着旋落到地上。
深秋未免也太悲凉。
有光通过窗斜斜地打进来,在霍谙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他右手微斜,有酒顺着手背从他手上滴落,“沈怀瑾你是不是要逼疯我。”
“没。”
他就那么西装革履在门口站着,矫揉造作地装正人君子。
霍谙嗓音微颤,“唯唯才十三岁啊……她那么小的年纪…”
“我怎么舍得啊…”
唯唯是他同父异母的小妹妹,很乖巧,总是怯怯站在门口看他。
“不怪你。”
几天前霍氏倒闭,霍氏夫妇在车祸双双身亡,他大哥失踪,只留下霍唯唯一个小女儿。
小女孩被人先奸后杀,抛尸闹市,上了榕城早报。
“是刘齐做的,他与霍氏的梁子结的很深,一直想方设法压垮霍氏……”
霍谙抬手饮空酒水,把杯子放在桌上。起身向沈怀瑾的方向走了几步,牵动了他脚踝的锁链,发出细微而清脆的金属碰撞声音。
这微小的声音在死气沉沉的房间突兀响起,几乎要击垮霍谙的最后一道防线。
“沈怀瑾……”
沈怀瑾微微愣神,随即应声。
“放了我吧,对我们都好。”沈怀瑾眉头紧蹙,狠狠握住霍谙的手,扯着他向床边走去。
“不可能。”
单薄的衣服被轻易撕裂,霍谙打个冷颤,像死掉一样没有反应,不再挣扎。
沈怀瑾,我们一起下地狱。
哐哐地砸门声几乎一下子惊醒睡梦中的霍谙,他愕然地看向窗外,夜色渐深,今晚沈怀瑾应酬没有回来。
他有钥匙,门外不会是他。
霍谙穿好衣服坐在床上,平静地等待死亡。
刘齐何其心狠手辣,他深谙斩草除根的道理,哪怕有沈怀瑾护着也不会放过自己。
他面无表情盯着那道锁链,心想,我无处可逃。
砸门声渐渐加大。
木门摇摇欲坠,终于在下一刻轰然倒地。
嘈杂的脚步声在楼梯上响起,他隐约听到了陈姨的尖叫。
好吧,霍谙紧张地想,希望不会牵连到她。
他听到一扇扇门被粗暴地打开,混乱的交谈声与咒骂声,没由来一阵恐慌,下意识捏紧拳头。
房门被打开。
“人在这!”
他听到有人说。
过了一会儿所有人都挤在这间房间,霍谙扫一眼,大概十几个人。
刘齐说:“沈怀瑾不要你了。”
霍谙意外地抬起头看向他,奇怪的是刘齐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意气风发,相反地,他衣服破烂,神情憔悴,看起来十分狼狈。
“什么?”
刘齐怪异的笑起来:“沈怀瑾把你送给我了。”
霍谙无奈,他指指正在暴力处理锁链的几个人:“你确定?”
刘齐四十多岁老男人,最不缺的就是脸皮,被戳穿谎言也不臊,索性实话实说:“沈怀瑾把我公司搞垮了,听说他养了个小情儿,宝贝地跟眼珠子似的。”
“后来我查到是你。”
刘齐讽刺地拿脚尖踢踢锁链:“没想到堂堂霍二少,居然干起了卖屁股的勾当。”
“你来杀我么?”霍谙问。
刘齐看见他这幅表情莫名烦躁,他催促道:“快点,还没打开吗。”
“这之前总得让兄弟们爽爽吧,我是不好这口,我兄弟可没忌口。”刘齐眼尾上挑,牵带出眼角的鱼尾纹。
霍谙心一沉,知道这是一伙真正的亡命之徒。
“别杀我。”
“筹码?”
“你不想沈怀瑾死么?他信任我,我可以帮你……”
“齐哥,开了。”
刘齐笑起来:“天不佑你。”
他没说自己不信霍谙,也没说他是通缉犯,早就没时间等了。
更没说他在废旧工业区给这对亡命鸳鸯准备的惊喜。
几个人押着霍谙下楼,坐上了一辆黑色吉普车。
几个小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