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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护送·调虎离山

独我南中赎

“司隶大人,陛下派老奴来接您回宫,您可需要好好收拾一番?”冯尤掐着笑,一脸恭敬地微微作揖询问着正坐在木塌上的岳唯安。

齐峪站在一旁,只觉着丝丝凉意涌上心头,许久,岳唯安才抬眸,音色清冷缓缓道:“我不回去,陛下又当如何。”

冯尤脸上的笑意不敛分毫,回答道:“大人说笑了,陛下贵为天子,便是您,也有不能违抗命令的时候,您还是收拾一番,快些随老奴回宫罢。”

岳唯安不再应话,径直离开,冯尤欲跟上去,却被齐峪拦下,齐峪脸色不好,微微作揖道:“冯大人,我们家少主君的脾性您是知晓的,他不喜外人肆意进出。”

冯尤蹙了蹙眉,他确是知晓岳唯安是何许人也,但如此回去复命,他这颗头颅怕是保不住,左右不是容易伺候的主,齐峪似是看穿了冯尤心中所想。

便补充道:“冯大人放心,少主君本就打算近几日回都城,您这一趟来得刚好,他不过是去吩咐一些事情罢了,您且先到外院候着罢。”

有了齐峪这句堪比定心丸的话,冯尤才微微将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拱手道:“如此甚好啊,那老奴就先去外院候着,还劳烦齐将军让司隶大人抓紧些,早些回都城,才能早些堵住朝中的悠悠众口啊。”

“是。”齐峪应着,冯尤则去了外院候着。

两个时辰后。

戴着面具的二人,岳唯安与冯尤一同上了马车,马车便缓缓驶动起来,其后跟着的是岳氏家军,元顺帝本就不抱有将岳唯安劝回都的想法,派冯尤到江南,无非是为了堵住朝中众人的嘴,谁知岳唯安竟如此轻而易举就被带回去了。

接到消息的大臣暗喜,以是参岳唯安的折子起了作用,让元顺帝对岳唯安起了疑心,但坐山观虎斗的戏码,并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做观者。

随着车马渐渐消失在人群中,藏在暗处之人轻啧一声,随后继续跟上车马。

许久,内院中。

齐峪从房中取了一件家丁服,将其递给了眼前脱去宦官服的冯尤,恭敬道:“如此,便有劳冯大人了,我家少主君让大人您先在此歇几日脚,过几日便派人护送您回都。”

“有劳齐将军了。”冯尤笑笑,莫名觉得心里发毛,他已年过半百,却还得陪陛下与岳司隶玩调虎离山计。

是以,被安插在江南的眼线全随着皇宫的马车离开了江南。

岳唯安坐在屋檐的角落处,目送马车远去直至消失在眼底,他冷笑一声,随后缓缓解下脸上的面具,他右手拿着银制面具搭在右腿膝盖处。左手则轻轻抚上,脸上神情突然柔和下来。

许久,他似是解释一般出了声:“阿温不能一直戴着您喜欢的面具了,您可会不开心?若不开心,可否回来看看阿温?无需很久的.......”他说着,脸上却多了泪痕,顿了许久,他补充道:“片刻就好。”

又是许久,他又笑道:“那日,阿温见到一名戴着栀子花簪的女子,她似乎和您一样喜爱栀子花,在她身上能闻到熟悉的栀子花香,若您还在,定会因寻到知友而欢喜。”

.............

“姑娘,那马车上的人说,就是有意跟着我们的。”墨离挠了挠头,略显烦躁道。

喻南栖微微蹙眉,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压低声音问:“可还带了别的话?”

墨离犹豫了一会儿,吞吞吐吐说道:“那马车上的人还说,想见见姑娘。”

话及此,喻南栖愈发摸不着头脑,按理说,那岳唯安应当摆平了思君楼一事,而她在江南除了与刘伯父来往密切些,也没有再结交何世家,喻南栖摆摆手,略显疲惫道:“我知晓了,你让他过来罢。”

墨离道了声是,却先在传话前告知了喻家卫除他以外的十七人,听罢,每人都蓄势待发,随时准备一战的模样围在喻南栖周围,卫衍怒吼道:“姑娘放心,若他敢乱来,属下直接砍死他!”

远烨却反驳,一脸贱兮兮的模样:“你在说什么,这么死岂不是太便宜他了?敢觊觎我们家姑娘,让他试试肉一片片被切下来烤着吃的感觉!”

十七人十七张嘴,吵得不可开交,喻南栖担心女眷在一旁会遭到误伤,便让阿念带着女眷往一旁的树林中休息,正开口欲整顿内讧的喻家卫时,耳边传来一阵陌生的声音:“姑娘手下的护卫,还真是对在下毫无半点怜惜,真是叫人心寒呢。”

他一袭绛紫色长袍,嘴角微微扬起,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让喻南栖很难产生好印象,她似乎并不认识眼前容颜可与青楼花魁相比的人。

“公子说笑了,是我手下护卫失礼,在此给您赔个不是,不知您见我有何要紧事?”喻南栖笑不达眼底,给家卫们使了个眼色,众人无他法,只好拱手致歉,但并没有退下。

“听姑娘这话,难不成是忘了在下?”楚延澈挑了挑眉,笑意更深询问道。

喻南栖敛了笑容,凝视了楚延澈好一会儿,才用冷冷的语调应道:“若您只憋了这些话,那还是请回吧,至于您说的忘了一事,更是莫须有,不曾相识,又何来相忘一说?”

楚延澈也不觉被佛了面子,只是这喻氏二姑娘倒还有些意思,与那岳唯安的倔脾气可有的一拼,思及此,只见他拱手作揖道:“是我唐突了,在下乃都城楚氏大房独子楚延澈,见过姑娘。”

楚延澈突然反应过来,为何喻南栖说“不曾相识”,这许是要拜那“悬崖之花”所赐,缄默片刻,见喻南栖对他爱搭不理,他也识趣地不再挑逗她。

他继续说道:“司隶大人不放心姑娘一人回都城,派在下前来护送您回都,他还让姑娘不要误会,说不同船上的蚂蚁都得互助,何况是一条船上的。”

楚延澈说着,还不忘用余光打量喻南栖,他可从未见过岳唯安对一介女子如此在意,非得让他提前离开江南,只为了护送一个谋过几面的女子。

不过这般看来,模样确是上好的,但脾性却不是好相与的。

喻南栖不再理会,而是吩咐远烨继续赶路,不为其他,只为了早些到都城,这烫手山芋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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