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钟离的解释下，空大概明白忍冬是已经死去千年之久的梦之魔神的使魔，潜伏多年后易容接近魈，为的是不满魈当年弃暗投明转入帝君麾下，更是为了趁如今帝君“已死”，试图借梦之魔神留给他的那一丝力量重建昔日的辉煌。
不过眼下，一切都是虚妄罢了。
忠勇无畏的夜叉守护住了他的责任和誓言，奋力抵抗到岩王帝君赶来的一刻，昔日亡者试图燃起的一丝复仇的火苗被轻易踩灭，隐忍多年的复仇者终是不自量力，死无葬身之地。
“对了，有个好消息，待魈醒来之后麻烦你告诉他……或者他自己醒来就能感觉到。”
钟离离开之前，对空说道，“如今，这片土地上的魔神残渣已全部消失，魈身上的业障也已经尽数消退，从今以后，他可以自由了。”
听到这个消息，空反应了几秒才大喜过望的站了起来，“真的吗！？”
“当然，我不会拿这种事来说笑。”
“可是……可是为什么，不是说那些东西……”
钟离道，“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天意……那人动用了梦之魔神留给他的一丝残力，强行唤出了镇压在璃月之下的魔神残渣想要收为己用，最后命不好，遭到反噬罢了……”
“可魈身上的业障……”
“那是我的一点手段而已，总归他是必死的结局，能让魈脱离苦海也是顺手。”
空眨了眨眼，只觉得高兴之余心里又有些说不出的滋味，“是……吗……”
看着神色沉闷的旅行者，钟离沉吟片刻后突然问了一句，“旅行者，你很讨厌他吗？”
空愣了愣，似乎是没想到钟离为何会突然有此一问似的。
讨厌？
当然是应该讨厌，甚至应该是痛恨的才对。
他是个蓄谋已久的坏蛋，不怀好意的伪君子，心狠手辣的不义之徒，是那种小说话本里最让人讨厌的反派角色。
可是……
空只觉得闭上眼，就会看到那个总是对他笑眯眯的，偶尔有些脱线却又心思敏感的人。
那些总是围着魈打转的热切模样是假的吗……
那些每次见面总是满心欢喜的模样是装出来的吗……
“我不知道……”
空有些茫然了起来，看向一旁最应该是爱憎分明的派蒙，求助般的询问道，“派蒙，你觉得呢？”
“诶！？你问我……我，我当然是……很讨厌这种坏蛋的……吧……”
这样含糊不明的说法似乎已经表明了一切，空抬头看向帝君却捕捉到他眼神中的一抹释然，“是吗……我知道了。”
看着钟离离开的背影，派蒙有些不明所以，“喂，你说帝君他突然问这个干嘛？”
空摇了摇头，“不知道……”手上的茶早已凉透，空却还是一饮而尽后起身走向房间的窗户。
外头的天气很好，碧空万里，天朗气清，海灯节热闹的余韵还未散去，可空却无端觉得悲凉了起来……
派蒙察觉到了空的异样，“你还好吧……”
“还好，我只是突然想到……”
抬手捂住眼睛，声音里多了几分颤抖，“他心心念念要和我们一起看海灯节的宵灯，终究还是没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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