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觉得好看,记得点个赞。
———————————————————
凉夜微寒,然冷风入骨,他隐匿身形,悄悄跟在唐莲左右。
距此几百里处有一小破庙,那个叫唐莲的今夜恐怕要歇在那儿,这大约就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了,迟楼弃思虑后,漫步飞鸿,先他一步到了那尊破庙。
庙中有不少干柴野草,迟楼弃在此生了火,单屈腿,手撑地,侧坐篝火旁。
一路赶来,眼前纱巾已然有些松垮,他重新系好,门被突然打开,涌进无数卷刺骨寒风,却在他身前或消解或折返而去,未惊动一缕发。
门外的唐莲脚步一顿,却是没想到这破地方会有别人,还是一个位年轻的盲者,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
“一位赶路人,”他若有所思,片刻后轻轻点头,“夜深天寒,附近也没有歇脚之地,那便请进吧,此处有篝火,若嫌冷可再生一株”。
唐莲有些拘谨的坐在他身旁,道了一句谢后就再没说话。
气氛有些冷清,迟楼弃扫了他一眼,似乎唐莲在看到他之后这眉毛就一直皱着,从未有过一刻放松,当真令人眼烦。
“说起来我也并非是一个穷凶极恶之徒,小兄弟为何见我后就一直紧锁眉头?”
唐莲眉头更皱几分,扫了好几眼他眼前戴着的纱巾,又朝着他的眼睛挥了挥手。
“……”,迟楼弃收着力道拍去了眼前的手,笑容淡了几分,“我不瞎,只是眼睛见不得强光,不必如此惊讶。”
唐莲不好继续不开口,却又不知说什么,只能勉强解释,“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在想一些事。”
“你就当我信了吧,”他敷衍的点点头,侍弄着篝火。
过了一会儿,唐莲听到门外传来了声音,“这雪也太大了,不知要下多久才能停。”他匆忙灭了火,拉着迟楼弃躲藏在柱子后。
迟楼弃推开他的手,看着肩衣处的衣褶轻皱了皱眉,这是唐莲?半点没有雪月城首席大弟子的风范,反像个贼道,这是蜀中唐门的传承?
他们在暗处,看见一个人匆匆忙忙冲进庙里,后面还跟着一个身穿狐裘大衣的少年。
迟楼弃非常识相的没有说话,也没反抗,就静静呆着,像个乖巧的人质。
“哼,要不是我的马是千里挑一的神骏,我们早就被雪给埋了。”另一人慢悠悠地也跟着走了进来,听着年长几岁。
“喂喂喂,你这一路说了多久,你是个卖马的么?”少年有些不耐烦。
“先来生个火吧。”另一人也不理他。
“庙里似乎却也不冷。”少年声音里带着些困惑,“似乎……”
“刚有人生过火?”另一人俯下身,手轻轻地碰了一下地上的草灰,转头看了一眼少年,“是热的。”
唐莲悄无声息的微微靠近,指间刃夹于掌中,随时准备冲出去。
“太好了。这样就方便了!”少年喜形于色,“我还怕草是湿的,怎么都点不着呢。”
唐莲一愣,莫非只是两个寻常的赶路人?他松了几份神色,却仍留这一份警惕。
下面二人此时已经将火生了起来,坐在边上烤起了手。
“雷无桀,你说要带我去雪月城,却是已经走错了两次方向,这一次你确定路是对的?”他整个人缩在厚厚狐裘大衣中,懒洋洋的靠着身旁的柱子。
雷无桀无奈地笑笑,“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去雪月城,不过我发誓,这一次一定是对的。”
听到雪月城三字,唐莲心中一动,望向雷无桀,迟楼弃却没什么动作,只是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袖子,紧了紧衣袍,也懒洋洋的靠着身旁的柱子,颇是萧瑟。
萧瑟看着雷无桀冷笑了一下,也不理他,闭上了眼睛。
“萧瑟……”雷无桀忽然皱了皱眉头,使劲在空气中嗅了嗅,“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
“味道?”萧瑟睁开了眼睛,吸了吸鼻子,是淡淡的味道,“是花香,蔷薇之香。”
迟楼弃微微点头,很是矝贵,确实是蔷薇的味道,是极致浪漫而清野散散的野蔷薇,具有生命力去却更有杀机,与玫瑰不同,它要淡一些的,微微透着一点涩。也不知道用它的是怎样的人,是否也像这野蔷薇一样。
雷无桀站了起来,望向门外,“蔷薇会在下雪天开么?”
“不会。是蔷薇露的香味。蔷薇露,出大食、占城、爪哇、回回国,只有帝都的百花阁才能买到……”
萧瑟没有站起身,只是扭头看向门外,那里不知何时却已站着一个女人。
她是个冷艳的美人,一身紫色薄衫,凉风轻轻卷过,银色秀美的月光似一片朦胧的纱布落在她的身上,显得她莹白如玉,冷艳似雪,确实有野蔷薇的风采,迟楼弃弯了弯唇。
她冲着门内的人微微一笑,蔷薇的淡淡清香随着她一笑,似乎变得更加温柔起来。
还是不笑好看些,他又移开了眼,笑容也淡下来,倒不是觉得不够好看,也不是失了风情,只是美则美矣,却不够野蔷薇。
“想不到在此荒郊之地,还能遇到能识辨风雅之人。我苦求百花阁主多日,她才卖给了我这一瓶,你却一下就闻了出来。”
她的声音也很温柔,同她的笑一样温柔,令人心动。
萧瑟笑笑,“风高月冷,我们在里面生了火,很暖和,姑娘要进来坐坐吗?”
“不必了。”女人依旧温柔地笑着,伸手捋了捋鬓发,当真是万种风情,秀美无双,却在捋发之时飞出一柄金帖。
雷无桀想也没想便接下了,此时手中正夹着这一柄金帖,那极快的速度让他吃了一惊,拿起一瞧,却见那上面四四方方,只写着一个字。
——死!
“这是……”,雷无桀突然想起一个传说,准确来说是江湖上流传的一句话。
“月姬笑送帖,冥侯怒杀人。”
这话引得迟楼弃回望过去,细细打量着月姬,作为杀手的月姬倒是配得上这蔷薇露,极致温柔中透出的杀机,令人痛苦胆怯的浪漫,可不对上了嘛。
雷无桀有所思,抬头看向院外,只见不远处的庙墙之上,站着一个魁梧的身影,手中握着一把大得出奇的巨刃,正冷冷地望向这边。
迟楼弃随之看去,细细打量这位冥侯,魁梧冷面,再重新看看月姬,冷艳温柔,倒真是猛虎与野蔷薇。
“这就对了,这就对了。”雷无桀喃喃着。
萧瑟皱皱眉头:“什么对了。”
“他们就是月姬和冥侯,除了霸占杀手榜上前八席的暗盒组织之外,绝对是江湖上最厉害的杀人王组合了!”他惊喜地喊了出来。
萧瑟却是冷静得很,也并未畏惧,“那照你这么说,他们送了我们帖子,岂不就是要……”
“要杀我们啊!”,雷无桀兴奋的点头,也并无惧色,倒是兴奋的异常。
“你兴奋个什么劲儿?”萧瑟此时倒是有些无语,懒洋洋的看向门口的月姫。
“其实帖子是送给里面的另一个朋友的,不过我们的规矩就是,接了帖子的都得死。”
她依旧笑得温柔,说的话却一点不温柔,“所以,今夜二位的命,也请一同留在这里吧。”
“我接过你们的帖子,但我却没有死。”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个黑影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了他面前,挡在了他和月姬之间。
月姬微微一笑,“所以我们这不是又赶来杀你了吗?”
这时,一位清逸俊秀的少年也缓缓走出,站立在几人身后,少年韶秀,意气自如。
这人穿了一身绿衫白袍,银绸勒腰,外交领为白,绣绿蓝的山河纹,黄金领针下垂着两条翠绿领布,并未系着,任它随风飘动。
仪态如松如柏般端正,那张脸更是出色,虽以纱巾遮住了眼,却掩盖不了他的美。
——神之美。
看见他,雷无桀惊呼出声,“迟兄弟!”,他笑着飞跑过去,难掩喜色,“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说江门传来消息要办理什么事吗?”
迟楼弃淡淡的笑着,透出一抹无奈,“确实说有件要事,回家才知道,是要我游历一番,长长见识,后来我又去了那座客栈找你,小二却说你们已经走了,”
他话锋一转,倒是有些调侃,“人家还说你欠了那老板五百两,朝我说道说道?”
雷无桀看了眼萧瑟,面露苦色,“你也知道,有人来打劫,要劫萧瑟的雪落山庄,还有你的色相,然后我将他们打退了,那客栈……”
“小心!”唐莲怒喝一声,欲将雷无桀与迟楼弃一把推开,可迟楼弃已然退避到一处,见他来便没有管雷无桀。
唐莲手中银光闪动,指尖刃稳稳地挡住了那柄从十步之外直奔过来的巨刃,护住了雷无桀。
月姬微微笑着,看了一眼雷无桀,“冥侯天生不爱说话,所以他最讨厌话多的人了。”
雷无桀震惊的盯着唐莲,“这位兄台是谁?这功夫好厉害!”
“唐莲。”月姬神色未变。
雷无桀听到唐莲的名号,颜色激动异常,还想再说些什么,被迟楼弃止住,“你可莫要说话了,若是冥候再来一刀,他可受不起,当然,你更受不起。”
“哦,”雷无桀点了点头,神色依旧很激动,却听话的没有再说什么。
倒是那不爱说话的冥侯神色微动,“你受伤了。”
这声音又干又涩,沙哑无比,难听的要命,活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一样,怪不得不爱说话,迟楼弃有些嫌弃的皱眉。
“你中的百香散也没有完全解,不然刚刚那一刀我挡不住。”唐莲擦了擦嘴边渗出的鲜血。
“下一刀,你一定挡不住。”这次说话的却是站在门口的月姬。
“这一刀我来挡!”雷无桀往前一步,站在了唐莲面前,“师兄为我挡了一刀,那我也为师兄挡一刀!”
“噢?小兄弟竟然也是雪月城的人,那杀了你,也不算枉杀了,只是冥侯的刀不轻易拔,你先试试我的剑吧。”月姬轻轻在腰间一抽,银色的腰带轻轻一弹,竟生出一柄剑的模样,在月光下闪着冷艳的光。
“束衣剑?”萧瑟赞叹,“他们二人的兵器倒是绝配。”
迟楼弃也漫不经心的点点头,“确实绝配。”
萧瑟有些惊讶的看向自己身旁,“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迟楼弃懒散的靠在墙边,比萧瑟还萧瑟,他侧头扫了一眼萧瑟,原本被压住的纱巾的两尾得以逃脱,朝萧瑟眼前飘动去。
“你不去帮你的雷兄弟,在这边做什么,他可打不过那些人。”萧瑟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帮他?”,迟楼弃摇了摇头,“我可不会武功,就轻功不错,如果在那儿呆着不过是添乱而已,又是何必?我看在这里就不错,比起看戏,打斗可是无趣多了,我更喜欢看戏。”
他又勾了勾唇,在月光的照耀下才是真正的风华绝代,举世无双,月姬也要逊色几分,“再说,我身体又不好,万一没被人打死,反倒累死了可就是贻笑大方了。”
他们说话之时,那边早经打斗起来。
“束衣剑,金巨刀,能一晚上见识到这两件兵器的人不多,小兄弟你可看好了!”月姬一跃而起,长衫飞舞,只见紫影一闪,剑已经刺到雷无桀的胸前。
“来得好。”雷无桀张扬的笑着,双掌一握,一把夹住了月姬的剑,少年意气风发。
他看了月姬一眼,弃剑撤步,月姬紧逼而去,束衣剑自他上空刺过,他们继续缠斗着,月姬的剑被雷无桀一拳击去,他们各自后撤几步。
“素闻江南霹雳堂雷家火器天下第一,但没想到小兄弟的内力却也是惊人,竟能赤手握住我的束衣剑。”月姬笑着赞叹一句。
雷无桀笑得灿烂,眉眼尽是少年气,“你的剑我见过了,可我的拳,你还没有见过。”
他双拳紧握,身上猛然腾起一股热气,怒喝一声,一拳冲着月姬打出,这一拳出力之时极刚极猛,拳还未到眼前,月姬身后的雪却已经被打散了一片。
“是雷家的无方拳,拳未到,气先到。这小子有一手。”唐莲也是赞叹,这家伙虽然看着年轻,但这拳法上的造诣已是非比寻常。
月姬此时避开拳风一跃而起,立于朔月之前,她举剑轻笑,冷艳无双,风华绝代,片刻间她便消失于月色,只剩清冷的月光。
雷无桀还没反应过来,月姬便出现在他身后,一剑刺去,被雷无桀一拳挡下。
几招过后,他们飞身错开,雷无桀趁机朝着她投出一颗霹雳子,月姬飞身避开,他追去,一拳朝月姬打来,却见她的身体化作月华,四散而去。
屋顶上,三个月姬飞身而来,他掷出三颗霹雳子,退了月姬也殃及自身,摔落在雪地上。
而月姬则一个翻身,稳稳地站在了屋顶。
“月影剑,仿影术,”唐莲看着她,眼中透出赞叹,“都是绝等的杀人之术”。
月姬却是摇头,“再绝等的杀人之术,没有杀掉该杀的人,也是没用的。”
雷无桀坐在地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因刚才打斗微微喘着粗气,没什么输不起的神色,“刚才这一局,你是胜了。”
“小兄弟说笑了,我们杀手,没有输赢,只有生死。”她再度将剑举起,便要打来。
雷无桀也站了起来,摆出无方拳的进攻状态,神情却更加兴奋,“想不到初入江湖,就能遇到这样的对手,这是我雷无桀的幸运。”
他身上热气翻滚,眼中战意涌现,瞳孔也变得火红,说出的话更是少年无双。
“这是……”唐莲皱眉,他从未听说过雷家有这样一门奇怪的武功,连瞳孔都会变得火红。
“雷家堡的火灼之术”,萧瑟补上后半句,看着他的点点头,“怪不得他的头发会发红。”
这时,冥侯突然扛起了手中的巨刃,忽然缓步朝院外走去。“月姬,我们走。”
月姬点了点头,也收起了自己的剑,使要随冥侯离去。
“喂,怎么说走就走。”雷无桀错愕的放下自己举起的拳,神色十分不解,想要上前去拉住冥侯,与他们再战一回。
冥侯猛地转身,手中的金巨刀往地下一插,激起万千白雪朝着雷无桀奔去,状似千匹白马。
雷无桀使用火灼之术,一拳将雪凝成的白马打散,金巨刀朝他横劈而来,剑气霸道异常,不似月姬的剑气那般温柔危险,而是毫不讲理的霸道危险,令人无处可躲,无从可防,唯一能够击破他的。
——只能是更霸道的力量,更强劲的进攻!
雷无桀毫不犹豫的再次使用火灼之术,将双拳推出,拳气与巨刃相撞,完全无法抵挡,直直被甩出三里之外,将那破庙的门都撞破了,就那么重重的摔在地上。
而冥侯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淡淡地望了雷无桀一眼,转身走了出去。月姬跟在他的身后,几个起落,就已经不见了人影。
他摔的地方恰好在迟楼弃所靠的柱子前,但迟楼弃似有感应般,早在他摔进来前便往萧瑟那边走了两步,恰好避开,为他腾了个地方。
唐莲皱了皱眉头,“真奇怪,他们占尽上风,为什么要突然离开?”
萧瑟看了雷无桀一眼,摇了摇头,懒洋洋的走去,“什么人的刀你都敢接,你有几条命够你这么玩的?”
雷无桀好像才想起什么,有些不平,“你不是也会功夫吗?你怎么不去打呀?”
萧瑟却是勾唇一笑,“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会功夫了?”
“不是,你,你在那客栈,手一挥,那门窗就一下子齐刷刷关上了!”
萧瑟神色揶揄,“傻子,这世上除了武功,还有一种技术叫机关。”
“啊?”雷无桀这下傻眼了,“这也行?”
此时,迟楼弃已经出现在唐莲身旁,看他还在那想着什么,轻叹着摇了摇头,真是没想到,雪月城首席大弟子,竟是个呆的。
“唐莲,你可莫再发呆了,如果你在后面贴了什么东西,还是过去瞧一眼吧,有人偷溜进去了。”他看了一眼后院,“他们早早离去又能吃为了什么,无非是不想让人渔翁得利,那么你呢?”
唐莲没有回答,朝着后院飞奔而去。
迟楼弃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又摇了摇头,真是不礼貌,不过这也算回答我了。
他又出现在庙里,“我是出来历练,你们又是来做什么?”他淡淡的扫过他们,最终目光停留在雷无桀上,“换句话说,你们是要去什么地方?”
雷无桀却是没有回答,反而皱着眉,“迟兄弟,你这……”
“有话就直说,不必吞吞吐吐,还是说你不想要答案?”,他漫不经心的理了理衣袖。
“不不不!”雷无桀急忙摆了摆手,“我就是觉得,你不太一样了。”
“哦?”他饶有兴致的扫了雷无桀一眼,“哪里不太一样,说来听听。”
雷无桀皱着眉,“说不出来,就是觉得不太一样,好像行为不太一样,感觉也不太一样,反正就,好像哪儿都不一样,又好像哪都一样,没什么变化。”
“说不出来,”他无所谓的点点头,显得兴致缺缺,又懒洋洋的扫了萧瑟一眼。
散漫与清贵各占一半,当真是比萧瑟还要萧瑟,却又完全不像萧瑟。
也是,他永远只是他自己,所谓不同,不过带了不同的面具,饰演了不同的人,实际内里依旧还是他。
“那这位老板认为我如何呢?”他露着一个清寡而淡泊的笑,颇为无聊的绕了绕自己的额发,手里握着一柄香炉,很暖和。
“不如何,我跟你不熟。”
“要记得你的话,我也这么觉得。”
“所以,该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了”,他重新看向雷无桀。
“我们要去雪月城,你要一起去吗?”雷无桀真挚的询问,“反正是游历,不如去雪月城看一趟,那可是天下第一城!”
“可以,”他状似无所谓的点头,“不过如果是要去那儿,我建议你们赶紧去后院,如今雪月城的首席大弟子就在这儿,可以跟着别人,何必自己找路呢?”
说完,他就自顾自的飞升而去。
雷无桀有几分惊讶,“没看出来,迟兄弟的轻功这般好,我还从未见过这么好的轻功。”
萧瑟轻轻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瞬息而至,隐匿其形,怕是逍遥天境也没有人可以做到这样,他的轻功哪里是好,恐怕是冠绝于世了,他到底是什么人?
唐莲到时,看到有人在马车附近,正鬼鬼祟祟的干些什么,射出几把暗器,十分不屑,“上不得台面的家伙,只敢做些偷鸡摸狗之事。”
“唐莲,你给我说清楚了,谁是上不得台面的家伙!”躲在马车后的人气愤的走出来。
萧瑟与雷无桀到的时候看到一幅这样的景象,雷无桀更是冲上前来,挡在唐莲身前,“保护大师兄!”,被唐莲一把推到身后。
“千落,三师尊知道你来吗?”他皱眉,“你不会又是偷跑出来的吧?”
这话有几分肯定,恐怕那位古灵精怪的姑娘没少干这事。
她急忙否定,“谁说的!我就是出来游历江湖,恰好路经此地。”
“这又是什么情况?”雷无桀摸了摸脑袋,去了萧瑟那儿,“她也是来游历江湖的,跟迟兄弟一样”,他看了看四周,“唉,对了,迟兄弟呢?”
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声音很是懒散,
“我在这儿。雷无桀,商量个事儿,你换个称呼,我不喜欢迟兄弟这个称呼,听着总觉着多个兄弟,不爽。”
“行啊”,雷无桀很爽快的答应了,“那你说我叫你什么?”
“什么都行,就是别叫迟兄弟。”
“我知道,迟兄弟,”他脱口而出,看到迟楼弃半眯着眼,面露不善,他急忙说着,“我真不知道叫你什么,也真不是故意的。”
尔终,迟楼弃开了口,“叫我迟晏吧。”
“这次我真知道了,”或许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他说得格外认真,“迟宴。”
迟楼弃重新扫了他一眼,像是在确定他是不是个傻子。
就在这时,他们的眼前出现了什么东西,耳边了传来一声巨响,倒是很像霹雳子,等烟雾散去,却看见拉车的马已经不见。那竟然是一口棺材,金色的棺材!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唐莲,你给我等着!”
这声音不远也不近,还算好听。
“这,刚才那位是?”雷无桀好奇的问道。
“司空千落。”
雷无桀思索着,“姓司空,若不是枪仙——司空长风之女?”
唐莲无奈的点了点头,“正是我三师尊的女儿,雪月城的大小姐,千落过次是……”
话还没有说完,马车被劈去一半,里面的货物滑了出来,落在了雪堆中露出了它的模样。那 是一口棺材,一口黄金棺材!
萧瑟走上前,完全不理会此时唐莲的指尖刃已经触在了他的脖颈之上,他忘乎所以地轻轻触摸着这具金色的棺材以及上面雕刻精美的花纹,又用指尖敲了敲,“听声音准没错,是纯金的!”
唐莲紧锁着眉头,警告的说,“是纯金的又怎么样?”
“值大钱了!”他点了点头,下了最终结论,连唇角都是弯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