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汉家太后少商（三十）

越姮毕竟是世祖文皇帝的正宫，程少商立刻扬声道：

程少商来人，让开，请太皇太后进来。

只见越姮缓步走来，她穿着深蓝色折叠双绕曲裾，腰间是一款白色的腰带，头上无步摇，而是用一对鸾鸟金簪配合锥髻，若不是脸上的风霜，少商还真觉得是当年替她出头讽刺汝阳王妃的越妃回来了。

想想，也不过是十年前的事情。小女娘的时候，恨不能觉得一年半载就是等不了的，可是到了这个岁数，才发现岁月真的是转瞬即逝。

少商起身离开正位，霍不疑和程邦媛也避席，跟在程少商后面行礼。

越太皇太后摆手示意他们起来，本来她也是不在乎这些俗礼节，

越太后这次的事是孤让皇太后为难了，我虽然一时心软，但到底还记得自己已经是文家的人了，是皇家的最高长辈。既然如此，还是我亲自处置，对谁都好，我也是希望少商你能饶过其他的越氏族人。没想到宣姐姐的病已经这样了，这都怪我。

站着的三个人同时大惊，道行最浅的程邦媛已经有些控制不住面部表情了。

这可是心情不好路过一条狗都要挨骂的越娘娘啊，怎么今天变得这么贤良淑德了，不会是文皇帝显灵了吧！

结果越姮还真就说道：

越太后我生于乱世，知道这个世道平定下来有多难，其中最难的就是文皇帝。所以即使是我的血肉至亲，也不能破坏法纪，扰乱纲常。好了，子晟，你去请御史大夫和洛阳令来，做个见证吧。

霍不疑能说什么，只能说：

霍不疑娘娘深明大义，臣只有佩服，这就出宫。

没想到他才刚出门，越太皇太后也要回去休息，忽然翟媪慌里慌张地跑来，

万能龙套娘娘，.....太皇太后您也在。皇太后，我们娘娘醒了，说有事要交代您，请您快去一趟吧。

少商本来听说宣帝太太后醒过来大喜过望，但看翟媪的神色和说辞，心里一慌，不由得想起一个词：回光返照。

老天真的要让她在一年内送走这么多亲人吗？

最后还是越姮稳得住，抓住了少商的手，说

越太后正好我也想见见阿姊，向她请罪。就让孤和少商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