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定权虽然有各种性格问题,逻辑上在陆文熙看来也是乱七八糟的。但到底受过多年帝王储君教育,再怎么样也有基本的判断能力,眼前这个内人颤颤巍巍的,但是能这么清晰的说出时间、地点和整件事情来,怎么看都像是真的。
而张陆正的为人,他还不知道?
他一瞬间难道自己特别无力?原来自己这20年来被人保护的这样好,突发状况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没有了舅舅和表哥,自己真的是个孤家寡人了。
陆文昔就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然一定得跟上一句,你难道不是个废物?
上辈子坚过一会儿没捞到什么好处,还把妻儿搭了进去,连累的我父兄也给你陪葬。
陆文昔算了算了,不想了,心累了。现在想想,怎么救人要紧。
所以她带着哭腔道:
小人见识短浅,胆子又小,更何况太子妃是那样好的人,实在,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可是今夜殿下说了这样的事情,我怕,我怕真这样做了,不仅算是备注伤害了太子殿下,更会间接害死陆公父子,那样我一辈子良心不安,也连累殿下丧失了良臣,这样的罪过,小人实在是背不起,只好说了,要杀要剐,绝无二话。
萧定权还没说什么?他眼前下是没有力气跟一个不相干的小宫人计较的,但一旁听着的王瑾就比较满意了,这完全符合他的中仆思维,所以他一时间竟起了怜惜之心,难得板起面孔来训斥道:
放肆,身为东府工人,忠心是应该的,但如何保全主子,才是你更应该想的。
这话已经是给她定了性,意思就是你做的没错,但应该更好。
萧定权也终于反应过来,摆摆手道:
好了,你做的对。至于别的,也不是你该管的,太子妃刚刚怀孕,这件事情不许告诉她。他现在比较敏感,离了你不行。自己收拾好,回去照顾他吧,若出了差错,你得不了好处。将来若平安生下皇孙,自然也有你一份前程。
陆文昔巴不得,叩首告辞,回到翔鸾阁之后,太子妃张念之果然是有些不放心,问他单独和殿下做什么去了?陆文昔赶紧劝道:
殿下,是上次太子吩咐我出宫办一些事,我看到一些事情,一直犹豫该不该禀告太子,怕连累了咱们东宫上下,今日终于是向他禀告了。他吩咐我不要多说,要安心照顾您,想必也是怕您知道了分心,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真假对错,所以您还是不要听了,就当是为了肚子里的小殿下吧。
虽然陆文熙挺痛恨张路正的,但此刻也得感谢张路正多年来的愚民教育。念之是个以夫为天的女孩子,听了这话,果然歇了心思,只忧心忡忡的摸着小腹道:
没错。只要平安生下皇孙,陛下定然会高兴的,这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好的事情,确实不应该为了别的事情分心,那我不问你了。对了。你来服侍我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整天顾内人,顾内人的好生身份。
陆文昔眼睛一热,这么久了,竟然有人关心他的名字,其实太子妃一直是个很好的人,只可惜了这辈子的立场,他们注定做不了朋友。但此刻,他还是并不想骗眼前这个女人,只告诉了她自己真正的小名,道
殿下,小人名昔儿,家中一兄一弟,故又字中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