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昔多谢殿下抬爱,但父兄既已离世,小人就已在宫中扎根。至于继母和弟弟,说实话,我只要拿出俸禄供养他们,总算不昧了自己的良心,剩下的缘分实在淡薄。
这话简直说到了当朝太子的心坎儿里,他点点头,不再说话,让陆文昔回后院去陪张念之了。
只是没有想到,张念之这时的寝殿里竟然坐着好几个女人,正是以谢良娣为首的东宫女眷。他们也不是不知道太子妃有孕气,心情不好,只是作为妾室,不得不讨好郑公,尤其是一个即将有子而且深得宠爱的正宫。
谢良娣道:
谢良娣妾身等听闻娘娘有喜,不胜高兴。但是自己笨拙且家世低微,不知该如何庆贺,于是就召集众位姐妹一起为殿下绣制了一副百子帐。虽知殿下精于女工,此举也有班门弄斧之嫌,但总是我等无知妇人的一番心意,还请您不要推辞。
虽然大家是情敌关系,但张念之一向是温良贤德的性子,何况谢良娣这样做本就符合礼法和人情。张念之脸色虽然不是特别舒服,但也强撑着笑容想说几句吉祥话,但陆文昔不怀疑谢良娣眼神瞟到姜才人,倒是立刻警觉起来,笑着向前走了几句行礼道:
陆文昔各位娘子真是有心了。奴婢这就收起来,只是殿下,有件事还需禀告你,张家女二公子和您的几位姐妹也为您绣制了不少屏风帷帐,两地的一番心意,您也不好辜负,小人冒昧谏言,不如就将梁娣他们绣的这个帷帐放在外殿,太子来了之后,也好知道各位娘子的贤德。
谢良娣等一听,先是有些不太高兴,但没有显露出来,但越到最后越是喜形于色。大家都是太子的姬妾,太子疼爱太子妃,他们是争不过的,但是太子妃现在不方便服侍太子,若能让太子知道他们有这样的心意,露一会儿脸,可不比让太子妃借着这份人情划算,说不得就去他们宫里多坐坐。大家都年轻,身体好,将来有个一儿半女,终生不就有依靠了。
而张念之心思再单纯,也毕竟是经历了大半年宫廷洗礼的人。一看陆文熙不住的转换话题,心里也猜到几分,何况他是知道妹妹一直有心给自己做些东西的,也笑着说:
张念之颂之的女工还是我亲自教的。本宫私心一片溺爱,妹妹们可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这话说的,谁敢跟太子妃的亲妹妹比亲近,于是东宫妻妾们一团和气的聊了一会儿天,陆文熙仔细闻了闻,店中没有什么损害胎儿的香气。眼看到了,下午也就请各位娘子回去休息,主要是因为太子妃已经怀孕四个半月,已经显怀,不能劳累。
众人出身虽不如张念之,但也都是官宦之后,晓得轻重,依礼退下。
张念之感慨道:
张念之这一天天的,真是多亏了你!
陆文昔算算时间,面上称不敢,只催促太子妃进宫给皇帝请安。
陆文昔这才哪里,今夜皇帝中风,才要变天。这个时候,谁在宫里谁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