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西沉，窗外草木笼罩于一片暮色之中。
二人静静地躺在被子里，望着天花板默默无言，各怀心事。
“姐姐。”
千黯黎一愣，随即笑道：
“诶，小雪怎么啦？”
“东儿姐姐是我妈妈，对吧？”
“这……”
“姐姐，我知道了。”
“小雪，你听姐姐说……”
“你们都是骗子！”千仞雪毫无预兆地嚎啕大哭起来，“所有人都在骗我，对不对……”
千黯黎手足无措地擦着千仞雪的泪，可她的泪水如泉涌，源源不断。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最后只能默默地拍着千仞雪因抽泣而微微颤栗的脊背。
“小雪，对不起。姐姐不是故意骗你的。”
“只是这世上的事，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有的时候，查得太清楚，反而会伤到自己。”
“小雪只要记住，东儿姐姐，也就是小雪的母亲，是有苦衷的。”
……
这几天的比比东，有些郁闷。
“啧，那小孽种，自从那天起，已经五天没来找我了。”
明明对她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可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却总是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一块。
“唉，算了，去看看她吧。那天自己下手应该挺重的。”
说罢，她站起身，向二人的寝殿走去。
……
“姐姐——”
千仞雪看着桌上的一碗冒着热气的黑褐色汤药，撒泼打滚——呸，撒娇耍赖。
千黯黎静静地看着她表演，等她演累了，停下来时，开口道：“不行，必须喝。”
“可是姐姐，”千仞雪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苦啊……”
“喝完姐姐给你吃糖。”
“不嘛不嘛，姐姐，雪儿真的不想喝——”
千黯黎看千仞雪这样，有些头疼。忽然，她计上心头，嘴角悄悄泛起一丝弧度。
“小雪知道吗，东儿姐姐最讨厌生病不喝药的小孩子……”
“姐姐，我喝，我喝！”千仞雪闻言，急忙端起药碗，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放下空碗，千仞雪皱着眉抹了抹嘴角的药汁，一脸苦相。
很不巧，比比东来到二人窗外的时候，恰好听到了一句话：
“……姐姐，雪儿乖乖把药喝完了，东儿姐姐是不是就不会讨厌雪儿了……”
千黯黎哭笑不得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拆开糖纸，递到了千仞雪的手上，随后低头，糖纸在指尖上三翻两折，一只小巧玲珑的纸鹤跃然而出。
“哇，姐姐好厉害！”千仞雪看到纸鹤时，眼睛亮亮的，写满了崇拜。
“以后姐姐教你。”千黯黎摸了摸她的头，语气宠溺，“小雪刚才好棒，一口气就把药都喝光了。”
“嘿嘿，姐姐，东儿姐姐是不是不会讨厌雪儿啦？”
“当然，只要你乖乖喝药。”比比东的声音忽然从窗边响起，使得二人扭头朝窗外望去。
“东儿姐姐！”千仞雪激动地张开双臂，向窗外跑去，忽地，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了下来，规规矩矩地向比比东行了个礼，语气难掩失落：
“千仞雪，见过圣女殿下。”
说完，悄悄抬起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比比东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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