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个鬼啊！

“叫瀚灵。”金潇扶额，抽去了洛麟脖子上的筷子，似乎也发现位置不对劲，翻过身来撑坐在床上。怎么这也叫错。

洛麟爬起来，仍然用审视的目光盯着金潇，然后神色木然地扒开了金潇的衣服。

金潇：“......？？？！！！”

金潇身上的衣服不算厚，仅锦衣在腰带被解开后很容易脱落，洛麟把金潇的衣服敞开，慢慢地抚上金潇心脏的位置。

根本没有伤疤，很光滑，很紧致的肌/肉，显然无论是谁，习武的必定会有伤口出现，但是这个“金潇”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洛麟皱眉，如果按照鬼......瀚灵这类物质来看的话，是没有伤口的。那金潇脸上的就根本不是胎记，而是伤疤。

事在人为。

洛麟坠入思考，仔仔细细盯着金潇的胸/肌看，金潇的脸飘红，不自在的别过脸去......再看下去会出事的。金潇忍无可忍，把衣服重新系上。

缄默

“不是人人都可以冒充大将军的，我不管是谁派你来的。”洛麟顿了顿，“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出一万两银子，你跟着我一年，做我的清客，如何？”

金潇：......

刚刚还觉得我是鬼呢？？？

还有，谁家会有如此技艺高强的清客？

我死了也没几天吧，小崽子变化这么大的？

哟，果然啊......有媳妇的人就不一样喽。

金潇一时间又冒酸水，也就闷着气不多解释，一口应下来：“成交。”

洛麟把所有的异常和不合理隐藏在心底，金潇把所有爱意埋葬在脑后。

不再有人提起适才的那一番闹剧，仿佛他们生来就是这样的关系。

“那主子现在可否要去放灯了？”

确实要的。洛麟点头。金潇的声音在耳边炸开，酥麻一片。

这样一番折腾下来洛麟就是烂醉也醒得差不多了，只见洛麟缓缓推开房门，融入尘世。

金潇身上的衣服又发生了变化。那是他曾经年年陪洛麟看当灯时穿的衣服，是穿在介胄之下的白衣，很轻薄，但又在金潇这样常年锻炼体格的支撑下显出一丝健硕。

入夜，河上已经被许许多多的花灯所点亮。洛麟伸手，金潇把一盒火折子直接塞到手中，两个人都自然的不像，话宛如已经排练过千万次。

“放灯怎么不和心仪女子一块儿呢？”金潇俯身，状似无意的询问，伸手触碰着洛麟手上的灯，摸了一把，再缩回。

“先生越界了。”洛麟头也不回的，声音闷闷的。“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没有主语。

这确实不是一个清客该问的问题，但可以是金潇问的。

但是理由呢？金潇不是有过未婚妻么？不是说因为怕自己的样貌配不上人家所以又退婚了么？不是又因为这个人所以和自己保持距离？金潇问这句话……是因为我和他闹脾气，所以来讽刺我的吗？洛麟心中不免泛起痛楚。还是，不够格啊……

金潇的手篡了篡，不再说什么了。没有人有义务喜欢自己的。反正都死了，死人嘛，不配被爱的……金潇面上显得落魄，但声音并没有什么变化。

祝你“平安，享乐……”子孙满堂卡在金潇的嗓子里，怎么都发不出来，末了，暗地里在洛麟后面深深行了一礼，金潇几乎可以断定，洛麟为什么年年和他放花灯了。

金潇忽然想到了很多年前教洛麟背的一首诗：

“人生何必常相伴，遥以相思寄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