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你……”
哈利僵硬的后退了半步,他仿佛在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可身体的感觉容不得他不相信。脑海中的记忆还在翻涌。说实话,摄神取念的感觉让他难受极了。
“抱歉,哈利。
“我真的……真的很抱歉,对不起啊,对不起哈利。”
安娜想要上前拉住哈利的手腕,她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无比愧疚。
哈利却扭头跑出去了,那扇木门再一次被狠狠摔上。
“抱歉……”安娜望着紧闭的门扉,喃喃道。
哈利跑走时,浅绿色的眼睛里泪水氤氲。失望和伤心挥之不去。
安娜坐回床上,蜷起上半身,想要把脑袋埋进臂窝里。她想要像蜗牛一样缩回自己的壳里。
可她是活生生的人,哪有空壳能让她缩进去,逃避现实。
她只能一个人坐着,明明之前还觉得狭窄的屋子,在此刻沉寂起来,空荡的使人心慌。
屋子外艳阳正高,蝉鸣阵阵。
屋内却只有安娜一人,她心情低沉,空气的流通在此刻都变得艰涩。
安娜止不住的唾弃自己。她想起来一件很久之前发生的事情。那时的她,就像现在一样。
因为那件事,阿福永远离开她了。
阿福是推开屋子的门,在光亮中解救她的老头。阿福使她免于被侵犯的命运。
他说自己的名字是阿福,他希望自己能福运齐天。
当时阿福站在夜晚亮起的火堆旁,从河里捕捉的鱼被火舌舔舐,鱼油和火碰撞,发出诱人的滋啦声。
阿福把鱼取了下来,他和安娜一人一条。
阿福虽然一把年纪,两鬓斑白了,牙口却还挺好。
他撕了一条鱼肉塞到嘴里,一遍喊着烫,一遍将话讲了下去。
“我啊,就叫阿福,没有姓,是不是很奇怪?”
这不奇怪。安娜在心里想。
阿福像是自问自答,紧接着道:“其实之前是有姓的,可是自从父母双亡,我就不再说自己的姓氏啦。”
阿福笑的开怀。可火光下,那双苍老的眼睛让安娜看不出笑意。
安娜坐在一旁,随着阿福一起笑。笑累了,就学着他撕起鱼肉。
火堆边,一大一小两个人的影子倒映在溪水上,随风轻晃。
后来啊,安娜从回忆中抽身。之后的故事就变得简单了。
安娜的酒鬼父亲身后,是六口人的大家庭。他们都极其相似。赌博,醉酒,样样精通。
不知是哪个亲戚起了兴致,去找男人喝酒。却意外发现她的酒鬼父亲死在了家中。
男人的亲戚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亲人去世的哀痛,而是自己能捞一大把赔偿金了。
于是他们顺藤摸瓜,用几瓶啤酒就换来了安娜和阿福的信息。
那时太阳快落山了。
安娜赶在晚饭前,提着捕到的鱼回去了。她很开心,因为她比往常多捕了鱼,足足有三条。
她开心的回到废纸板搭起的窝棚。虽然看着不结实,却承载了安娜最开心的一段时光。
老福始终没有喊出那句,“安娜回来了。”
安娜眼前,只有一片狼藉的废纸板。地上散坐一摊的血迹踩的到处都是,在纸板上踩出凌乱的鞋印。
阿福睡觉的那侧纸板,安娜找到了一封信。信纸旧的发黄,却没有任何脏污。